笑看东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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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高贵的生命,在此沉沦,那一群腌臜之人,竟目视着我的狼狈,生命就是这样的大起大浮,祈求着那万物与我同悲。 “啪!” 又是狠辣的一鞭挥在林出奇身上,独孤清骂道,“你这匹夫,把我家少主藏哪去了,快说。” “呵呵,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们死了,死在了极乐河中,不过有那么多人给他陪葬,黄泉路上也不孤单。”林出奇不禁笑了起来,“堂堂水月山庄,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真是有趣。” 独孤清见林出奇还是老样子死不悔改气红了双眼,直接拾起一旁烧红了的烙铁,直接按在了他的嘴上,“既然你不愿说,那本圣女也不强迫,以后你都不用再说了。” “嗞!”整个地牢充满了烧焦皮肉的味道,独孤清将手中的烙铁扔回碳盆,对着身后的影子道“庄主有命,此人残害少主罪大恶极,命尔等自行处理,留命即可。” 独孤清回到水月城,便看到一个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水月城,不禁皱了皱眉,叫住了那个人,“前边那个,站住。” 原来是一个年纪和李家兄弟差不多的人,虽然模样比不得李家兄弟,但那眼神里透出的一闪即逝的心机也不是闹着玩的,“吾乃水金堂圣女,你是谁,水月城岂是你随意能出入的?” 男子愣了片刻,然后才行跪拜礼,“属下乃水月城新入门的弟子,承蒙庄主错爱,赐名李子易,目前是庄主的螟蛉义子,还望圣女多多指教。” 听了李子易的话,独孤清当场便给了他一耳光,“既然是螟蛉,那就该有点做螟蛉的样子,先去地牢领两百杀威棒,然后去死城训练,这里不是你该踏足的地方。” 独孤清虽不喜欢李子易,但既是李刚看中的人,也要给几分面子,并非争对他,水月山庄共两处练功地,身份高贵的人在水月城修习武功,新入门和级别较低的人只能去死城练功,一月后考核成功才能继续留下,否则会赶出水月山庄。 想当初,不被李刚认同的两位少主也是在死城闯了两年才到水月城训练。 “少主,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我知道,你们肯定还活着。”独孤清又一次折好一只纸鸢,放进那只装了许多纸鸢的盒子里,“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阆苑仙境江水平,坐观垂钓江中鱼。 笑看东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修养多日,李金琪身上的伤才好的七七八八,当颂涵收到暗阁的飞鸽传时,便决定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待一段时间,李金琪一开始并不太愿意,直到他伤口发炎昏倒在地时,颂涵才以养伤为由,留了他在此处。 “小涵,又出来钓鱼了。”说话的正是村口的张大爷,算得上是颂涵的远房亲戚,是他向村民做担保才让他们二人在此处有了落脚之地,这里为天地教所护,民风淳朴,不必管什么武林朝廷,他们只知道在这乱世中想要活下去都不容易,看到这些年纪并不算多大的孩子,难免有些心疼。 “是的呢,张大爷,我今日的鱼还是分您一半。”自小缺少亲情的颂涵从张大爷身上得到了一份温情,她十三岁被卖给一个老头当妻子,她不愿便逃离故乡,遇到了天地教的人,便选择做了暗卫。 冰九弦离世,玉兰婷便一人支撑着实力不算多强却遍布天下的天地教,教中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到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然玉兰婷也不会千里迢迢去青冥城找寻那传闻中的宝物。 当颂涵同往常一样走回那间小屋时,还在很远的地方,便看到了院子里那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人,又想到李金琪身上那些千奇百怪的伤口,扔了鱼便运功回了小屋。 院子里的东西都格外地乱,地面上还有不少的血迹,李金琪正被两个类似于侍卫的人携着,发丝紊乱,嘴边还流着鲜血。 “小涵,快跑。”李金琪只说了这几个字便晕了过去。 颂涵看着那个站在李金琪旁边那个一脸威严,凛若冰霜的人,不由得拿出 腰间的银针,朝着他射去。 受了冰魄针的李刚皱了皱眉,挥手示意无面影将李金琪带回山庄,颂涵正要出手阻拦,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便匆匆闪过一柄长剑瞬间横在李刚面前,青衣偏偏,发丝随风而乱,面纱掩住了真容,修长的背影显得格外冷峻。 “水月庄主冒然闯入我这阆苑仙境,不知有何贵干?” 李刚惊诧了一秒,转身来到青衣女子身后,却见对方用了一个虚幻的步伐,一阵白烟带着淡淡的香气缠绕在众人身边,待到烟雾消逝,颂涵同青衣女子已然消失,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小伙子已经被人夺了双眼,只剩两个血窟窿。 “启禀庄主,收到影七的消息,二少主不愿回山庄,且身边有高手相助,他们不是对手。”影一对李刚恭敬地汇
报着,在场的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不注意就回炉重造。 “既然我们二少主不想回家,那就给他送点银子过去,免得在外露宿风餐。” 李刚言罢便从怀里拿出一张万两银票,顺势解下了李金琪沾有鲜血的玉石腰带,将其递给影一,“把这个给他送去,其他人,回庄。” 影一捧着李金琪的腰带,明明是没什么重量的东西,他却好似捧了一座山,这不是去送银两,这简直就是去送命。 李刚没得过多的语言,接下影卫手中的李金琪,打横抱着离开了这间小屋。 他曾一度的以为,李金琪不敢私逃,而如今的发生的一切将他的脸打的啪啪直响,“看来,为父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水月山庄的人走后,青衣女子和颂涵才现身,看着那乱七八糟的小屋,颂涵的双拳紧握,几丝血迹从指间透下。 青衣女子一脚踹到颂涵,目光冷冽,“看在天地教的份上,今日我救你一命,也奉劝你一句,没事别去招惹水月山庄的人。” 是吗? 李金琪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着,这一辈子非你不嫁,只有你才能让我那颗冰封已久的心温暖起来,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幸福。 你也是爱我的吧,不然又怎会在昏迷的前一刻让我远离危险,你这个傻瓜,既然我们已经相遇,那以后的路,不畏艰险,不论天涯海角,我陪你一起。 血一滴一滴滑落在地,勾起了那最残酷的过往。 一袭血衣的颂涵望着眼前那一堆人高的尸体,不停地狂笑着,直到笑出了眼泪,她轻抚着那些还温热的尸体,明明前一天他们还是并肩作伴的兄弟,而此刻便做了她手下的亡魂,而且,她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想,如果没有他,也许这辈子我都不敢亦不会这样大胆的去违背您的命令。”十年一日的如尊如卑,若恨,焉能不恨。 “多情有什么好,身为暗卫,动了情就会死无葬身之处。”青衣女子俯视着颂涵,这二十年,她的三个徒弟皆为情而死,她不希望颂涵也走上那条不归路。 颂涵否定了青衣女子的话,“师父,那无情又有什么好呢,你的无情造就了半生的独来独往,没有感情的活着是多么的了无生趣。” 青衣女子笑着看向颂涵,“我的无情至少不会伤了自己……” 话还没说完,颂涵那淬了毒的长剑便贯穿了青衣女子的身体。 “可今日,你因着你这么多年的无情丧了命!好师父,我很感谢你让我有了这一身的功夫,即使是我不得不去接受的,徒儿送你的生辰礼物可还喜欢?” 看着一点点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青衣女子,颂涵突然有着很强烈的无力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间消失了。 “错便是错,既然你这些年用那样的手段对我,那今日,你就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颂涵很随意的擦掉身上溅着的鲜血,收好剑朝着李刚离去的方向追去。 此时的李金琪身受重伤,受不得颠簸,更何况李刚中了她的毒,猜测他们定会租马车行大路。 李刚貌似早就料到了颂涵会暗自跟来,安安稳稳的坐在阆苑城最大的医馆里,待颂涵跟上来了便屏退了所有人。 一时间,整个房间便只剩下躺着的李金琪,坐在塌边手执药膏的李刚以及将长剑横在李刚脖子上的颂涵。 “小姑娘,也跟了一路了,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李刚丝毫不在意颈上的绯红,依旧替处理着李金琪前胸的伤口。 “庄主,求你放过李金琪,他已经伤的很重了。”颂涵的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她对李金琪的那些心思。 “小姑娘,你这话老夫可不乐意听,什么叫做放过?李金琪是老夫花了多少心血才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怎么能放他离开。”李刚掩着眉,没有过多的言语和表情。 颂涵急切道:“我愿代他受过,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他一回,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您能对他有一丝温柔,哪怕是假的也愿意。” 听了颂涵的话,李刚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最初的模样,“他这次任务失败,原是要闯死城,既然你愿代他受过,那便一同回山庄,三日为期,若你侥幸不死就留在水月山庄做暗影,否则,我们水月只会提供一张草席和半米之地。” 颂涵惨淡一笑,“还望庄主遵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