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生灵千千万,我道不渡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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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人,六界之内无法探寻到他们的踪迹,这样的存在,如果不是带来美好,那就是一场难以估量的六界浩劫。 青城山以南,坐落着岭南最为出名的一座寺庙,这所寺庙有着无数香客,寺庙中却没有沙弥,只有一群修道之人,在此地为上门的香客求签解惑。 喧闹不觉的寺庙后,有着一处极为沉寂静谧的地方,两名道骨仙风的道长在浅浅的雾中漫步。 二人慢慢走过竹桥,进入竹舍之中。 一男子止步,带着不解,问着无尘,“你既道破天机为何又不助他一臂之力?” 无尘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那一只碎裂的龟壳,“世上生灵千千万,我道不渡无心人。” 男子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反问道,“他也是无心人?” 无尘肯定道,“是。” 历经数百年,无尘早已明白,凡是在打卦中遇到卦象残破,打卦人不得好死的情况,那这个被算卦的人,就是无心人,这种人不可窥视,甚至,不能轻易去揭穿他们的身份。 无尘掐指一算,却算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六界混乱,看来天下苍生很快又会遭遇劫难,无心,这趟浑水,我们要不要去淌一下。” 无心听到这句话,嗤笑一声,随即浑身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杀气,而后又仰天狂笑。 “天下大乱,与你我何干,这苍生如此不辨是非,就算你为了他们粉身碎骨,他们也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皇城的梦境穿插着绝望和忧伤,东教的天空充满了希冀与迷惘。 向映月牵着马,和依依一同止步在东教总坛,玉兰婷没有限制他的任何权利,他依旧能在天兰贵的地盘为所欲为。 刚从训练营回来的李俊正好看到了向映月,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向前进,领着他去了向前进的院子,他当初尸毒发作,怕向前进看到自己病情加重,离开了东教,上官明清虽然告诉他向前进恢复的很好,但他还是想亲自来看看。 来到向前进居住的院子,向映月四处打量着院子里的陈设,见环境良好,便知东教的人确实没有亏待他爹。 向映月看到向前进时,向前进正在和慕星一起练习法,约莫是慕星不专心,被向前进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虽然慕星是他安排过来陪伴向前进,但他看到这副情景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 “爹!”向映月大喊一声。 向前进和慕星双双将目光看向他,依依很识趣,直接带着李俊退下,倒是向前进身边的慕星,没有丝毫要走的心思,向映月也很倔强,慕星不走,他就待在原地,半步不移。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不想死,不想离开向前进,他更不希望,向前进去对别人那样好,他的父亲,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向前进多日不见向映月,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向映月却戴着面具,还穿的一身黑,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快步行至向映月身边,向前进直接一把将向映月揽进怀里,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向映月,向前进笑道,“臭小子,半月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向映月浑身上下全是血斑,本就疼痛难忍,向前进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更是让他痛苦不堪。 挣开向前进的怀抱,向映月直接跪在向前进脚边,声音颤颤道,“爹,月儿不孝,不仅没能给与您安定的生活,还连累您和我一起吃苦受罪。” 向前进蹲下身,将向映月扶起,略带怒气道,“月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连累?爹就你一个孩子,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叫爹怎么活。” 向映月听到这话一愣,过了片刻才回过神,郑重的对向前进道,“爹,月儿今日来,是打算向爹坦诚一件事。” 当初他瞒着向前进自己的身份,害的整个将军府都被牵连;现在中毒一事,他不想瞒着他爹,他爹有权知道这件事。 向前进瞪了一眼向映月,他就知道,向映月要不是在外边惹了麻烦,才不会留在自己身边,不过还是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你又在外边闯了祸,来爹这里避难了。” 无视掉身后的慕星,向映月对向前进说道,“爹,您随我来。” 带着向前进回到房间,向映月直接将门阀拴上,甚至是窗户,都全部关了起来,向前进看着他这些奇怪的举动,心下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向前进焦急道。 向映月看着向前进一会,才伸手解下脸上的面具。 面具滑落在地,一张满是血斑的脸,就那样兀地出现在向前进眼前。 向前进瞬间神色大变。 “月儿,你!”
向前进不可置信。 向映月捡起面具戴在脸上,才缓缓道,“爹,我中了合欢夫人的尸毒,若是不能解毒,我不久后就会变得和那些血怪一样丑陋,孩儿此番回来,是想再陪您一段时间,顺便也想问问您,有关朱赫太子的事,合欢夫人已死,能解尸毒的人就只有朱赫太子。” 向前进看着向映月,突然想起,在极乐河时,向映月曾为了保护他把合欢夫人撒下的红色粉末全部用内功吸到了自己身上,当时他见向映月没有什么大碍,便没注意那个粉末,难不成,那些红色粉末就是尸毒? “把上衣脱了。”向前进不敢去想,那么多的尸毒粉撒在身上,向映月的身体,是个什么模样。 难怪他要戴面具,难怪他要穿黑衣,那样在意自己容貌的向映月,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接受这般丑陋的自己。 “爹!”向映月很是不愿。 “你不脱我帮你脱!”向前进坚决不妥协。 向映月在向前进的威逼下终是解开了玉带,将外衫脱下,露出里边白色的棉质中衣,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才背对着向前进,将中衣解开,露出被绷带缠着的身体。 向前进缓步走到他面前,轻轻地解下那一层层的绷带,却发现,绷带下,竟然还有一件黑色的紧身衣。 看着浑身是血斑的向映月,向前进忍受不了,痛苦的捂了捂心口,昏死过去。 很快,向前进又醒了过来,看着坐在床边的向映月,问道,“月儿,疼不疼?” 向映月摇了摇头,躺在向前进身边,眼泪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爹,是我没用,我既不能保护您,还没能替娘和姑姑报仇。” 他不想对李金琪和林金奕下手,他也不愿意在向前进和玉兰婷之间做出选择,他只能做个懦夫,只能躲在暗处,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去羡慕着别人缤纷的生活。 “你有事瞒着我?”向前进看着向映月,已经有好多年,向映月没有提过娘和姑姑这两个称呼,难不成,他知道谁是杀害他至亲的凶手? “爹,当年到太玄宫雇杀手的人,是林婉清。”向映月坦白道。 听向映月这样说,向前进立马明白了他的心思,“你想杀了李金琪和林金奕?” “爹,我不知道。” 向前进看着泪流不止的向映月,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泪,对他说的话丝毫不觉得惊讶,自从得知太玄宫宫主是向映月,他便有些怀疑林婉清,只是没有证据。 现在知道了真正的仇人,却更不能轻易的复仇。 林金奕和李金琪不仅是李刚的儿子,更是玉兰婷在乎的人,就算李刚对林婉清的儿子没有感情,玉兰婷也绝对不会放过向映月。 再者,所有事都是林婉清做的,牵扯到两个孩子身上,未免有些不通人情。 向映月刚扶起向前进,一记手刀便劈在了向映月的脖颈处。 看着晕过去的向映月,向前进深深叹了口气,用被子盖着他的身体,才转身出门。 吩咐轩辕旬去拿从水月山庄花高价买来的药,向前进在此期间给向映月清洗了一番,趁向映月还没醒,又忍着心疼用粗大铁链将他的四肢锁住。 用小刀刮去向映月脸上的血斑,又不断的用清水将渗出来的血水洗掉,再涂抹一层冰肌玉露,很快,向映月脸上不再出血。 向前进明白,只有刮掉了血斑,向映月的毒才不会加深,水月山庄的冰肌玉露是好东西,将其涂抹在伤处,能很有效的化解疼痛,还能有助于伤口愈合,虽然不能解毒,却能防止尸毒继续腐蚀伤口。 向前进下刀的时候,向映月便醒了,因着四肢被锁他无法挣脱,只得咬牙忍着剧痛。 血斑太多,向映月好似被凌迟了一般,他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昏迷后又被疼醒,醒后不久又再次昏迷,反反复复,迷离的双眼就那样盯着向前进。 半个时辰,冰肌玉露发挥了药效,向映月身上的疼痛得到了缓解,向前进才给他穿上里衣,抱回自己的房间。 “爹,您给我用的什么药?”他从来不知道,他爹还有这等好东西,要是早知道,他之前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向前进答道,“水月山庄的冰肌玉露,之前买了一些。” 之前他去找李刚买冰肌玉露,李刚还不卖,最后还是他用李金琪和林金奕的身世威胁李刚,才买了十瓶冰肌玉露。 “月儿,向德谦心狠手辣,他巴不得你我父子二人不得好死,又怎会出手救你,更何况,据爹所知,合欢夫人乃是盲族后裔,也就是传闻中的魔族,向德谦栖身于极乐河中,是名副其实的恶鬼,他应该不会有解药。”向前进不想向映月再去冒险。 <
> 向映月沉下敛眸,合欢夫人既然隶属魔族,那这件事会不会与魔帝有关,不过转眼他又想,魔帝已灰飞烟灭,他也没遇到过其它魔族中人,只得悻悻道,“那我岂不是没救了。” 向前进揽着向映月,和蔼道“月儿,爹认识一位大师,这位大师曾预言你会遭遇一场劫难,还答应到时候帮你度过这一劫,爹起初还以为他所言的劫难是太玄宫覆灭,现在看来,大师的预言,应该是你与朱赫太子的对决。” “大师?”向映月有些不太相信,难不成是在碧螺湖认识的迦蓝? “那爹您知道那位大师现下在何处修行?”如果真是迦蓝,他想问一问,幽浸怎会控制他的心神,还有那既能化成剑,又能自动消失或出现的明月笛,以及所有无法解释的事。 “岭南,百味县,甘露寺。” 清晨,阴雨绵绵,甘露寺的香客却络绎不绝。 向前进手持无尘大师的信物,故而不用排队等候,寺中小道长直接带着向映月父子到了无尘大师栖身的竹舍。 故人相见,无尘沏着上好的龙井相待。 接过茶抿了一口,向前进便将向映月介绍给无尘,“无尘大师,这是小儿映月。” 看着道骨仙风的无尘,向映月瞬间觉得自己快要与尸毒说再见了,起身弯腰作揖,恭敬道,“晚辈向映月拜见无尘大师。” 打量着向映月,无尘在感受到他深厚的内力时,一句夸耀随口脱出,“久仰太玄宫宫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这样内力雄厚的江湖霸主,竟然是个不足弱冠的少年,让他们这些挂着虚名的江湖宗师情何以堪,无心人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强大! 向映月面具下的嘴角一抽,“大师过奖了。” 无尘又道,“贫道知晓二位此番来意,不过要让二位失望了,这件事请恕贫僧无能为力。” 向映月眼中的光芒瞬间消失,恢复之前的平静无波。 向前进就有些急了,“大师何出此言?当年您不是说会在月儿需要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无尘解释道,“当年贫僧确实说过,令公子会有一场大难,不仅是他,就是所有人,都会经历一场浩劫,贫僧到时自会助他一臂之力,至于他能不能挺过这场劫难,就得看他的造化。” 得知尸毒无解,向前进原本悬着的心直接坠地,摔得支离破碎。 “真的没救了吗?月儿才十七岁,这么美好的年纪,就要…”向前进一想到这一点,又忍不住抱着向映月哭了起来。 向映月看着曾经杀伐决断的向前进因为自己这样毫无形象的流泪,甚为心酸。 倘若,他从未遇到过亓北弦,倘若,他不曾创立太玄宫,倘若,他只是衡阳城里一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展成这样。 突然间,向前进捕捉到了什么,擦干眼泪,一脸坚定道,“月儿别怕,爹就是赔上所有,也要替你解了这尸毒。” 因因果果,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然这种尸毒并非凡物,那定然有其相克的东西。 “大师留步!”向前进开口叫住打算离开的无尘,“向某还有一事想请教大师。” 无尘掸了掸拂尘,朝向前进温和一笑,“但说无妨。” “向某想让大师替小儿卜一卦,看一看小儿命里的红鸾,何时才会出现?他们之间,又会经历什么?”向前进打算孤注一掷,若是玉兰婷就是向映月命中的妻子,那他就算赔上整个轩辕氏,也要为向映月谋一条明路,天兰贵实力强大,定能护着他的儿子。 无尘听了向前进的话,有些犹豫,肆意窥探无心人的人生轨迹,下场定然不会好,只得提议道,“此乃天机,不可泄漏,不如向老爷去为令郎求一支签,贫僧看着签为你解析。” 话音刚落,甘露寺便传来幽幽的钟声。 无尘笑道,“天意果真如此!” 向前进回想起之前慕星窥探向映月的过往时那凄惨的模样,瞬间明白了无尘的意思,看样子,向映月的身份不一般,否则,亓北弦又怎会找上他的草包儿子。 三人的武功皆是上成,不刻便从竹舍施展轻功到了寺中。 甘露寺大殿,坐落着三位普渡众生的西方大善,释迦摩尼佛,南海观世音菩萨,以及阿弥陀佛。 来到神圣而光明的佛门之地,向映月和向前进皆跪在蒲团之上,朝着三位佛行三叩首。 向映月创立的太玄宫因为接买卖而至于太多人丧命,向映月可谓是背负了太多血债和命债;向前进虽不曾滥杀无辜,却用无数人的性命为自己换来了荣耀,从本质上来讲,他们都是沾满了鲜血的大罪之人。
起身后,向前进又捻起三根香点递给向映月,让他拜三拜再插进香炉之中,随后向前进又点三根香,虔诚的拜向三位圣人。 向前进默念道,“望三位圣人保佑吾儿。” 西方世界那三位圣人听到向前进的祈求,皆无奈的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是好是坏,早已注定,他们不能亦不会去改变一个人的命数。 观音大士为全一位父亲的怜子之心,从玉净瓶中拿出杨柳枝洒下两滴甘露水。 无尘见他们皆得了观音大士的点化,随即便递上没有任何字的签筒。 向前进拿着签筒,想着自己要问的事,闭上眼,摇出一支签。 薄命有悔,温涅不易。 捡起地上的签,无尘尤为惊讶,向前进定然是问了向映月的此生,才会摇到半签。 看着无尘不自然的表情,向前进问道,“大师,有什么不对吗?” “此签太过蹊跷,不过就签来看,令公子阳寿不长且带着强烈的悔恨,可奇怪的是,他会浴血重生,成千古一帝。” 向前进惊诧道,“什么!” 向映月也想来求一签,以前他是不相信这些东西,可后来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得不去相信。 学着向前进的样子,向映月接过签筒,在心里默默问出两个问题,“望佛祖告知,信徒未来的妻子是谁?信徒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又一支竹签落地。 无尘再次捡起竹签,读出签上的字,“不说芳华非天纵,只叹月圆人不圆,且道非仙非魔非佛,又问六界无心。” 向前进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些字符,问道“大师,这又是什么意思?” 无尘看着向映月,略带同情道,“签显示,你日后会有两位天之骄子,又遇手足相残,你更会与你的妻子经历生离死别。” “手足相残?生离死别?”向映月反复重复着这几个字,久久才平静下来,问着无尘,“那我究竟是谁?” 对于这个问题,无尘则没有半点隐瞒,“上至三十三重天,下至十八层地狱,东延道教三清,西至佛门圣地,南通人间五岳,北往中天四御,六界之内,无法寻到你的踪迹。” “大师的意思是,没有我这个人?”向映月很是震惊,难不成他在极乐河那次便已经…… 那现在的他又是什么? “向老爷,令公子的身世,相必你很清楚。”无尘说完话,扬了扬手中拂尘,向映月和向前进就那样出现在了青城山山脚。 提到身世,向映月突然想到上官明清查探到的消息,林婉清之所以花重金杀了他娘和他姑姑,就是因为什么身世,他的身世林婉清定然不感兴趣,难不成是李金琪和林金奕的身世被他娘知道了?或者说,李金琪他们,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身世? “爹!我到底有什么身世?”向映月逼问着向前进。 向前进看着向映月,纯净的眸子里充满着疑惑。 十六年了,南枯月珍和向庆阳已经逝世十六年了,向映月的身世,他也瞒了这么多年,如今看来,是瞒不住了,就算他不告诉向映月,慕星和慕云迟早也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月儿,你,是上天送给向家的孩子,你娘没有生育能力,她日日拜佛祈求着上天能赐给她一个孩子。”向前进说着,便回忆起了当初那个夜晚。 狂风肆意,大雨倾盆。 他和南枯月珍从皇城祖庙回来时,遇到了一位道士,那位道士自称是上天派来替他们实现心愿的人。 他自是不相信这些,没有理会那个道士,倒是南枯月珍恭恭敬敬的将道士请了回去,好生招待了一番。 酒足饭饱,道士便让人准备了两个铜盆,在其中一个铜盆中装满水,又让他和南枯月珍各自放血在铜盆之中,足足放了半盆鲜血,那道士才施展着法术,将他们二人的血混在一起。 不刻,一束带着香味的强光突然出现,挡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待到光束消失,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向前进揉了揉眼睛,便看到了那个在水盆中扯着嗓门哭泣的小宝宝。 上前捞起小孩,向前进将孩子抱在怀里,不断哄着,又吩咐丫鬟回房间拿了一块棉布,给小孩擦干净身体。 待到小孩睡着后,向前进和南枯月珍才注意到,房间里有一股很香的味道,不由得出门一探究竟,却见府中众人皆仰首眺望着天空;向前进和南枯月珍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原本阴翳的天空,竟现景星庆云。 一轮明月倒映在装着水的铜盆之中,向前进思索一番,最终给那熟睡的小孩,取名为,向映月。
为了防止向映月的事被人说出去,向前进一狠心,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包括那位道士,全部屠杀殆尽。 听完向前进的话,向映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向前进,他一直唾弃林婉清为了一己之私便屠杀南枯一族,却不曾想,向前进为了一己之私,也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向前进又道,“当初那个道士,应该是慕星的父亲。” 他之所以善待慕星,既是感谢他父亲为他送了一个孩子,又是对自己的心狠手辣赎罪。 “爹,李金琪和林金奕,甚至是玉兰婷,他们的身世,应该都与我相同,娘和姑姑,许是知道了李金琪和林金奕的身世,才会被林婉清灭口。”向映月现在突然明白了所有。 “月儿,你会不会觉得爹很残忍?”向前进背对着向映月,问道。 没有回应,只有面具落地的声音。 向前进疑惑的转过身,只见向映月脸上的血斑再现,鲜血不断从血斑中溢出,就连向映月的眼睛也变为了血红色,极为瘆人。 向映月好似被控制了似的,歪着脖子,咬着牙,嘴里不断发出低低的嘶吼。为了不伤害到向前进,向映月拼劲全力喊出三个字,“走,快走!” 向前进看着如此模样的向映月,心中又是一痛,他知道向映月是为了他好,但是他能放任他一个人在这里不管不顾吗? 向映月见向前进不仅没走,还朝着自己走来,又喊了一个“走”字,便陷入了完全的血怪状态,直接朝着向前进扑了上去,猛地一口咬在向前进肩膀上。 向前进忍着痛,将向映月抱住,“月儿,爹爹不会让你一个人。” 向映月咽着口中的鲜血,直到向前进的眼泪滴到他脸上,他才松开嘴,露出一个很痛苦的表情,然后便一掌推开向前进四肢伏地的爬着去往前方。 甘露寺的修道之人感应到附近有怪物出现,皆拿着符咒和剑矢赶了过来,却只看到了满地的血迹,以及拿着火狐狸面具的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