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尔王室旧事,聂尔旺忠国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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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尔,屠浮城王宫。 半个月前,聂尔旺以军队还未恢复之名将出征之日延后,却始终不曾说过准确的出征日期,群臣便依往例,五日一朝,聂尔旺因着筹备战事所需的事务未曾到朝,南宫明月也因状态不佳没有亲自到朝议事,只是命太尉监朝,将朝堂之事简单汇报给自己。 太尉在群臣的话语间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譬如,“先王子南宫修遗孤在加弗亚罗拿成称帝”“锁魂教大量收集尸体”“聂尔旺在屠浮城训练死卫意图篡位”“加弗亚阿达家族集结三十万兵马准备攻打尔旺亚”“锁魂教赤血盟共同投靠南宫晴日”“大量活死人出现在雅拉达”。 五月十五,又是例行朝会。 朝臣穿着朝服有序的进入朝堂,朝着平时自己的座位而去,将一个不大不小的册子放到座位面前的桌案上,有一些官员还备了些糕点在桌案上。 很快,那些备糕点的官员心里便有些慌张,今日朝堂之上并没有往日会 出现的黄梨木靠椅,太尉只是坐在群臣之首,太尉的旁边,也放置了一张高档的桌案。 不刻,南宫明月便一袭标准的王君服饰,气宇轩昂的穿过群臣,走到王座上端正的坐着。 就连多日不曾出现的聂尔旺,都着摄政王的官服来到了朝堂之上。 看着官员桌案上放置的东西,南宫明月微微露出一些不满,朝堂是什么地方,朝堂是关乎一个国家凶吉祸福的重要之地,在这样的地方怎能做出轻浮之举。 “本王给你们些许时间,把那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处理掉。”南宫明月阴冷道。 顿时,那些官员便快速的将那些食物,纸牌什么的全都弄到了殿外的柜子里。 官员上朝除了花册,什么都不能带,故而朝廷准备了给他们放置私人物品的柜子。 待到一切恢复正轨,聂尔旺才起身朝着南宫明月道,“启禀王君,今日臣有一件隐瞒了多年的事要向王君坦白,臣自知欺瞒君王是大罪,但此事乃先王授意,王君之前也不足以挑起格拉尔的重担,故而臣一直瞒着王君,现在王君能独当一面,臣也是时候将这件事昭告天下。” 听到此话,朝臣震惊,欺君之罪,罪当处死。 但如今谁敢对聂尔旺说半个“不”字,除了南宫明月谁又敢给聂尔旺甩脸子,何况要他的命。 当然,南宫明月也格外惊讶,聂尔旺和他父王的关系可谓极差,他爹也从未告诉过有给聂尔旺下达过什么命令。 “摄政王为国为民,忠君忠社稷,本王自是信得过你。”南宫明月此言不假,他确实信得过聂尔旺,即便是小时候聂尔旺那般对他,他也相信他。 “既如此,臣也就有话直说。”聂尔旺说罢,便朝着跪坐在一旁的锦泽说了句话。 锦泽起身朝南宫明月行了一礼便朝着殿外走去。 他再次出现时,身边多了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那位被锦泽扶着的女子发丝全白,长相却极为漂亮,举止也格外优雅,更是身穿格拉尔宫廷服饰,虽然被人扶着,有一种莫名的气场,另外一名女子更是美若天仙,身着标准的格拉尔贵女服饰,但神情冷漠,气场更甚,逼得朝臣不得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南宫明月看着这两个突然闯入他视线中的人,看着那白发女子的较为熟悉的面容,心下隐隐有些触动,难不成… “王君,她们便是臣今日要坦白的真相。”聂尔旺看了看那两位女子,原本沉着的脸上挂上了些许笑意。 “黛西,还不过来拜见王君!” 被聂尔旺叫做黛西的女子走近南宫明月,以格拉尔最高礼仪朝南宫明月行礼,“臣女黛西尔旺拜见王君!” 代亚家族的人脸色大变,不少打算送女儿入南宫明月后宫的大臣也瞪大了眼睛,聂尔旺不举一事整个格拉尔都知道,他哪来这么大一个女儿! 南宫明月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黛西和聂尔旺。 “你叫黛西尔旺?”南宫明月质问着黛西。 “是。”黛西起身,将目光对准南宫明月。 原来,这就是他那被格拉尔众人嫌弃的表哥。 “摄政王?她便是你今日要大白于天下的真相?”以他对聂尔旺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的将自己藏了多年的女儿和妻子暴露在人前,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事。 该不会,与那名着宫装的女人有关吧! 南宫明月知道,那位应该就是他的舅母,聂尔旺的心思,他猜不透,但他明白聂尔旺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不会和自己父皇的妃子在一起。 “王君,这位便是格拉尔族谱上那位已逝的叶卡公主,你的亲姑姑
,南宫汝瓷,也是臣的妻子,黛西的亲生娘亲,而臣今日要揭发的真相,是前王世子故意杀害叶卡公主和先王,更要检举荣昌国君扬庶灭嫡,纵容王世子逼杀昭德王后及其子女。” 聂尔旺此话一出,朝堂瞬间哄闹了起来,他的思绪也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的他还很年幼,却因为是嫡长的身份被家族倾尽全力培养,小小年纪的他便已经十分优秀。 那日他不过逃开家里人的控制,打算偷个闲,却意外的救了一个女孩子,也是因为他救得这个人,让他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格拉尔建国距今已有五百多年,国力日渐强盛,特别是南宫傲的父亲南宫荣昌当政期间,格拉尔政治开明,思想解放,人才济济,国防强大,引得周边国家直接涌入,格拉尔王权也优待新加入格拉尔的百姓,短短三十年时间,社稷安稳百姓富足,成为格拉尔最为辉煌的一段时光,更是将那中原大地那横跨千年的大殇朝为数不多的海晏河清给生生比了下去。 南宫荣昌五十岁时,勤政爱民的国君终于迎来了人生第一位王子,南宫修,虽然他只是王妃所生的孩子,但对于第一次当父亲的南宫荣昌来说,已是欣喜若狂,直接被立为王世子,整个格拉尔更是举国欢庆,就连邻国的大殇,常年交好的东洲都送来了不少的珍贵物件表示恭贺国君喜得麟儿。 南宫荣昌对王世子给予厚望,南宫修也不负众望,小小年纪便聪明无比,三岁识千字,七岁谈政见,让整个格拉尔朝臣刮目相看。 但南宫修的聪明也有弊端,比他小两岁的王子南宫傲为格拉尔王后所出,虽也天赋异禀,却始终处处被庶兄碾压一头,这在皇室之中,是极为不详的存在,容易引发兄弟相残。 南宫修十八岁那年,国君南宫荣昌将格拉尔最为强大的弥雅家族嫡长女弥雅馨赐为王世子妃,当时的弥雅家族位于雅拉达和尔旺亚之间,原本荒凉的交界之地却成功的垄断了两大地域的所有经济,成为格拉尔盛世中最为强大的世家。 南宫荣昌此举令王后大为失望,直接引剑自戮,南宫傲在朝中本就孤立无缘,此番失去了娘亲,大病了一场,南宫荣昌这时才想起这个普通的儿子,以及那个刚出生不久便夭折的女儿,南宫傲的同胞妹妹南宫汝瓷。 但也只是想起,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现,以后的格拉尔他会交给南宫修,南宫傲的存在会坏了他的所有计划,但他也做不到去杀了他,只是不会给他任何继承王位机会。 总有意料之外的事,南宫汝瓷没有死,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格拉尔贵女,也是在这个时候,南宫傲才关注了那个在众多世家中很不起眼的尔旺家族。 将拥护自己的势力融入到尔旺家族中,聂尔旺和南宫傲私底下便不断地培养力量,为了防止有心人怀疑他们,南宫傲便请旨求娶尔旺家族唯一的嫡女,格格尔旺。 南宫荣昌此时已经快七十岁了,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亏欠了南宫傲,便允许了他的请求,将格格尔旺赐为二王子妃,但也仅是如此,没有隆重的婚礼,甚至都没有任何表示,但南宫傲还是用自己的所有积蓄给了格格尔旺一场体面的婚礼,却免不了外人的嘲讽,但格格尔旺识大体,为了夫君和哥哥的计划毫不在意这些。 南宫傲同南宫荣昌父子关系不好,便住到了尔旺家中,更加方便同聂尔旺合谋大计。 格格尔旺与南宫汝瓷本就是自小长大的闺中密友,格格便做了红人,将自己的兄长与闺蜜绑在了一起,亲上加亲。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南宫修在南宫荣昌的示意下不断接手格拉尔的江山,从朝堂的政客,到格拉尔的部队军士,从各方的世家,到各地的平民百姓,皆知道王世子有多优秀,而那个不知何时便淡出人们视线的二王子,也渐渐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直到王世孙南宫承乾的出生,直到南宫荣昌宣布退位,直到格拉尔的王位要交到王世子手上时,变故突生。 销声匿迹多时的二王子南宫傲连同尔旺家族,摩斯家族,寇氏家族,代亚家族以及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家族一夜崛起,将支持王世子南宫修的东泽家族策反,又将誓死追随南宫修的摩尔,弥雅,夜历费三大家族全族殆尽,一些小家族的族长为了活命,便杀了一批支持南宫修的人,一夜之间,尸山血海,到处充满了厮杀声和惨叫声。 当浑身血迹的南宫傲提着西洋剑和南宫修的头颅进入屠浮城王宫时,整个王宫的禁卫军皆持着长枪防备着他,得到消息赶来的南宫荣昌看到南宫修的头颅终是红了眼。 “父王,您是自己将王位传给我,还是我自己来拿!”南宫傲同南宫荣昌没有什么感情,他能杀了想杀他的兄弟,也能杀了试图要他命的父亲。 “你这是,造反啊!”年迈的南宫荣昌老泪纵横,哭着笑着望着那个他一直想除掉的孩子,终究他没有下得去手,而南宫傲却
那么狠,“本王应该杀了你永绝后患,是本王错了。” “可惜你没有杀我,现在我亦不会杀你,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孤独的活下去。”南宫傲说罢,将手中的头颅扔到南宫荣昌的脚边,“你确实是个深得民心的好皇帝,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父亲。” 就在此时,聂尔旺和多尔旺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殿下,我们的人坚持不了多久了。”聂尔旺提醒着南宫傲。 “对付他们,你有多大的把握?”南宫傲看着南宫荣昌周围的禁军,思量了片刻,“若是我们三人一起,可以胜。” “除了我父王,一个不留。”南宫傲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危险因素。“杀!” 聂尔旺手持凤翅镏金镗,朝着那群禁军而去,很快,那些人便对他形成包围之势,明晃晃的兵刃朝着聂尔旺刺去,聂尔旺露出邪魅一笑,神情凌冽,没有半分惧意。 多尔旺和南宫傲也拿起武器,朝着那些禁军而去。 聂尔旺下手狠厉,功力深厚,南宫荣昌只见他身形晃动了一下,而后便看不清他的人,只有溅起的血液和倒地的禁军,年迈的国君看着这般厉害的人极为惊诧,这样一个优秀之人,他为何没早些发现,白白便宜了南宫傲。 “皇家暗卫何在!”南宫荣昌吼了一句。 而后,一群暗卫便出现在了南宫荣昌周围。 “杀了他。”冷酷而残忍。 看到有暗卫加入战斗,聂尔旺看着那老皇帝,也不管自己的伤,杀出一条路冲到南枯荣昌面前,将鎏金镗架在他脖子上,声音冷冷的,“全部停手。” 一个暗卫看到国君被控制,直接将南宫傲也擒住,正打算杀了他时,南枯荣昌制止道,“不许杀他!” 南宫傲若死了,南宫俊定然不是聂尔旺的对手,到时候格拉尔怕是要亡国。 “南宫傲,本王封你为王世子,不要再制造杀戮了。”南宫荣昌叹了口气, “暗影听令,往后,南宫傲便是你们的主人,即刻认主。” 那群暗卫面面相觑,终是朝着南宫傲跪下。 后来,南宫傲即位,册封格格尔旺为王后,册封大典举办的格外隆重。 一年后,南宫荣昌病故。 聂尔旺将当年发生的事讲出来,朝臣也有些替南宫傲抱不平,荣昌国君确实是个好国君,但作为父亲,他对南宫傲也有些残忍,也怪不得南宫傲处心积虑潜伏那么久,若是南宫修真的继了位,南宫傲的下场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臣请王君为臣的妻女正名。”聂尔旺满是期待的看着南宫明月。 南宫明月此时终于明白了他父王告诉他的那句话,也明白了为什么聂尔旺救他却不救他父王。 南宫明月看着聂尔旺一家三口眼中的期待,犹豫不决,如今他所有的权力都是聂尔旺的,一旦替她们正了名,他们便是王族后代,有了格拉尔国君的继承权,格拉尔不是中原,没有女子不可为王的规定。 怪不得聂尔旺逼他参加今日朝会,原来是给他挖了个大坑让他跳,他就不该相信聂尔旺这个人会为了他好。 以代亚雅雅和太尉为首的官员也了解其中危害,他们看向聂尔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怒意却又不能如何,目前的尔旺亚和雅拉达尽在聂尔旺的掌控之下,这人的武功也深不可测,那两个女人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厉害角色,但光凭面相,就能判断不是善类。 “摄政王,本王要是说不呢!”南宫明月紧握双拳,言语中有些轻颤。 “王君,臣的妻儿隐姓埋名多年,臣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却连最基本的身份都给不了,那臣这摄政王,做的也没什么意思,臣自请辞官,做个普通百姓,不再为国操劳。”聂尔旺说罢,脱下了摄政王的官服,拉着南宫汝瓷和黛西尔旺朝着殿外走去。 聂尔旺将南宫明月逼得太狠了!朝臣都有些看不下去。 “摄政王,要不本王效仿荣昌国君,将这王位禅让给你,你自己替妻儿正名。” 南宫明月看着聂尔旺离去的背影,冷冷的来了一句。 中原有讲究,外戚不得干政,防的大概就是聂尔旺这一类人吧。 聂尔旺顿足,朝臣沉默。 聂尔旺转过身,朝着南宫明月跪下,“王君说笑了,尔旺家族世代忠于王权,聂尔旺在此发誓,尔旺家族中人绝对忠于南宫明月,如有异心,天诛地灭!” 朝臣看着聂尔旺,眼中尽是不明意味。 臣跪君,却是舅跪甥,南宫明月即位这么久,聂尔旺是第一次下跪。 南宫明月见聂尔旺跪下了,忙着跑过去将他扶起,聂尔旺给他下跪
,折煞他啊! “摄政王忠心可表日月,本王又岂会寒了忠臣的心,本王即刻便诏令天下,恢复叶卡公主的身份并加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黛西尔旺封为黛西公主。”聂尔旺的态度明显,南宫明月终是妥协。 雅拉达,丹苏城。 一夜之间,满地残骸与血迹,一个家族,就此没落。整个府邸,两百多号 人余下一个佩戴吊坠的少年。 清晨,一个推着板车的农妇如往常般来到代亚家族的后门,轻轻的拍着门,唤道,“送菜咧,送菜来咧。” 然而这老妇等了半个多时辰,却没有任何人来给她开门,本就是农忙时节,老妇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找代亚家的邻居借了长梯,爬上了墙头。 到处都是血迹! 老妇被院中的情形吓得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顾不上自己扭到的脚踝和那一车的菜,一瘸一拐的便走向了丹苏城的官府。 弥雅旧地。 望着塌上偏瘦的小人,寒若爱不禁叹了口气,这傻小子,怎么这么傻! “师父,药熬好了。”一个看似十二,三岁的女孩端着药碗来到寒若爱身边, “师父,您为何要灭了代亚家族满门?” “朵茵,师父的事你不要多问。”寒若爱语气平淡,话语中却给人一种很阴冷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竟然管起了师父的事,女孩自觉的闭上了口。 “朵茵,他们是我的仇人。”寒若爱接过细雨手中的碗,自己试了试温度,才将药水给塌上的少年一点点喂进。 探了探少年的额头,还是那样的烫手,看来得去一趟丹苏城。 “为师去城中抓点药,你们几个在为师回来之前务必照顾好他,听到了没。” 寒若爱很不放心将这个孩子留在这院子里,只是这孩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一般的药对这病根本没用,他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遵命师父!”朵茵对寒若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恰在此时,师徒四人中年纪最小的池余跑着来到这里,“师父,师姐,我把饭做好了,快来吃饭,我去叫师哥。” 寒若爱和朵茵面面相觑,他们还是首次听闻池余会下厨。 师徒三人还未进门,便看到了小桌上的四菜一汤。 池余大呼,“你们今天就尝尝我的手艺,快入座。” 塞亚练了一上午的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飞奔着来到了桌边,用勺子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放在寒若爱的位置处,接着便是朵茵,池余,最后给自己盛一碗。 寒若爱吃了一口米饭便缓缓放下碗,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入口中,终是没忍住评价了一句,“池余,这鸡你是不是忘了放盐,啥味没有。” 池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像忘了。” 话刚说完,塞亚便一口饭喷了出来,“池余,这饭怎么是生的!” 眼尖的朵茵用筷子拾起两片鱼鳞“你这鱼是不是没有刮鱼鳞!” 四菜一汤,只有那盘微不足道的咸菜还稍微可以吃点,朵茵只得去厨房下了四碗面。 饭后,寒若爱便出发去了丹苏城,塞亚和池余挑满了五缸水,劈了三捆柴才继续练习剑法,朵茵收拾了碗筷便守在寒若爱房间里,一边研习阵法一边翻看医,直到寒若爱回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