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山听着朱鹏的劝说,终于在想到秦璃的那一刻,眼底浮现出破冰的动容和柔软。

“如果那个人当真只是冲着我来,大不了就是丢了这条命,可是,若他还想要更多,甚至是祸及我侯府,我就算是拼死,也绝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让阿璃身处危险之中。”

说完,秦澜山坚毅的眼神就落在不远处躺在床上重伤昏迷的长子身上。

思忖片刻后,立即开口吩咐:“枫儿,立刻收拾行囊,将定北军的军务暂时交给你周伯伯几人,通知剩下的定北军将领们,咱们明日一同回京。”

“本侯倒是要看看,这京城的水现在被搅的有多浑,不管前方是暗礁险滩,还是狂风暴雨,本候这回,绝不避让。”

……

吴庸在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后,就赶紧吩咐随身的副将,“快,计划提前,安排我们的人在回京的路途上设伏,无论如何,都不让秦澜山父子四人平安回到京城。”

副将还是有几分顾虑,“将军,贸然提前我们的计划会不会不妥?这次可是有宫中的宫人随行,还有御林军,一旦稍有差池,我们可是没法子向大皇子交代啊。”

吴庸立刻扭头,怒瞪向副将,“那你以为让秦澜山父子回到京城,我们就能向大皇子交代了?”

说到这里,吴庸就难掩心焦,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营帐中坐立不安。

“按照原来的计划,宫中的宫人前来宣旨,那是问罪秦澜山父子的,如此,我也就能正大光明的从秦澜山的手中接管定北军,更能控制住他们的行动,可现在看来,定是京城那边出状况了,才会让整盘计划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大皇子那边,一时半刻我们怕是指望不上,所以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只要我们能在路上成功动手,将秦澜山父子的性命留下来,那么接下来,是非曲直岂不是由我们说的算?所以,一定要叮嘱好我们的人,此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然,等待我们的就会是万劫不复。”

副将看着吴庸眼底的狠色,就知道将军这次是破釜沉舟了。

想到自己跟吴庸是一条船上的人,副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是,属下这就去办,务求一击即中,绝不让秦澜山几人活着回到京城。”

……

北鸣关正危机四伏,而京城定北侯府,却是一副热闹非凡、高朋满座的盛景。

一大早,定北侯府的大门就打开了。

府中的下人和小厮各个都换上崭新的衣服,收拾的干净得体,有条不紊的在府中上下忙活着。

负责门房的小厮更是机灵,腰板站的挺直,脸上笑容一分不减,面对手持请帖的客人,手脚麻利的就迎了上去,着实是将侯府正在办大事的喜气传递给每个人。

面对定北侯府如此广开大门的办喜事,顿时就吸引来不少围观的看客。

更有甚者,站在侯府大门口就开始大声议论,说京中的风云还真是变化莫测。

谁能想到,数日之前还大有一副大难临头景象的定北侯府,如今摇身一变,再度成为京中焦点,而这次的焦点不再是那些泼在侯府身上的污水,反倒是要欢欢喜喜的在侯府开祠堂,为侯府的小公子记名,重上族谱。

面对好事者的围观,侯府的小厮早就有了准备。

他们热情的拿出果篮,对前来围观的百姓们毫不吝啬的发放精致的糕点与果糖。

一时之间,定北侯府的门前更显车水马龙,而那些得了好处的百姓们则是欢天喜地的对着侯府说着吉祥话。

如此空前的盛况,当真是一扫先前的门可罗雀,人人再提侯府,无人不竖起大拇指。

不远处的街道拐角,一辆低调的马车中,纪衡将定北侯府门前发生的一幕幕都尽收眼底。

尤其是在看见百姓脸上欢喜的笑容时,气的一把甩开手中的车帘,没好气的靠坐回身后的软垫上。

“真是一帮好占便宜的市井流民,不过是几分糕点,一些果糖,就能让他们舌灿莲花的对着定北侯府说那么多好听话,本王前段时间费尽心思在京城里放出去的那些攻击侯府的言词,尽是全数都白费了。”

吴亮端起茶盏,送到纪衡面前:“秦璃不过是抓住了世人都爱占便宜这条弱点,用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为定北侯府收买人心,王爷无须着急,这些小手段乍眼看上去是不错,但并不能起到太多实质性的作用。”

“只要我们牢牢抓住秦澜山在鬼哭谷一战上的失误加以利用,在五万条人命面前,这些果糖和点心又能算得了什么?”

纪衡抬眸,看向吴亮,语气中透着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紧张。

“这已经是本王第几次在这个小丫头的手里吃闷亏了?这样的人,绝对不能小觑,更不能让她成长起来,何况,她还与纪无川走的近,那她就足够成为本王的威胁。”

吴亮听出王爷话中的意思,说出自己的顾虑。

“王爷,如果秦璃只是一个简单的后宅女子,想要将其除掉,对属下来说不过是眨眨眼的事,但

她不仅是侯府的嫡小姐,还是沈家的少主,据属下得到的情报,秦璃有意接管沈家了。”

听到这个消息,纪衡立刻一怔。

“她?接管沈家?消息可靠吗?”

吴亮道:“绝对可靠,听说秦璃已经让沈家的三位管事将沈家近十年的账本上交,看样子她是打算先从盘账上了解沈家这些年的生意,属下也着实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好好地嫡小姐不当,竟然要做商贾?如此另类的行径,当真算得上是我大梁第一人了。”

纪衡看着手中的杯盏,眼中腾起晦暗冷意的情绪。

“可不是嘛,后宅女子主持经商,在我大梁本就少见,没想到秦澜山的女儿竟然也这么做了,看来她是真的将定北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