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这次可多亏你了啊,要不然,佳雯她们这辈子可就毁了啊……”

宋康年老泪纵横,眼角的余光看到许松和那些保安队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一个人就杀了那么多土匪,有些人啊,吃着全县乡亲们缴纳的粮食拿着乡亲们给的银钱,欺负起乡亲们来那叫一个牛,现在土匪一来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是就是,要我是他们,我就撒泡尿淹死自个儿!”

“人都被人杨毅救回来了还赖着不走,难不成还想等着大家伙儿请他们吃饭啊?他们有脸吃吗他们!”

“老子宁可喂狗……人家安安才十一岁都能杀土匪,他们一百多号人都不敢,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村民们听到这话也是来劲了,嘲讽怒骂声声,臊的许松和一干保安队员们恨不得找条地缝给钻进去,可就是不走——那车上,可有二三十条枪呢,现在整个保安队一百号人就三十多条枪,他们哪里舍得走?

“好了好了,大家别说了,许队长和保安队,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

宋福财跟许松的关系不错,此刻出来打圆场道:“被抢走的东西都拿回来了,大家将自家的东西都拿回去,还有土匪身上的东西,除了枪,其余的也都各家分分……”

村民们顿时兴奋起来,纷纷从那些粮食物品中拿回自家的那份,有了这些东西,这日子便能再次继续熬下去了,那些土匪身上的东西,也被分了个精光,即便都知道是从死人堆上扒下来的大多数衣物上头都还沾着血,都没人嫌弃。

这年头的庄户人家,不但缺钱缺吃缺喝,那是什么都缺,过的不好的,一家几口子连个换洗的衣裳都没有都是常事。

这些土匪身上的衣服,有些洗洗就能穿,有些改改能穿,就算是碎布条都能用浆糊浆浆浆然后纳成鞋底做鞋子,绝对不会有半点浪费。

杨安杨萍去了马车边拿自家的东西,杨安倒背小手老神在在,杨萍踮脚叫什么东西是自家的,便有村民恭恭敬敬的拿过来,看着杨安那模样,又佩服又惭愧——他们可都听村妇和两个太太说了,能抢回东西打死很多土匪,杨安都是出了不少力的,而且他还亲手打死几个可自己这些人,先前杨毅让大家一起去的时候,居然没人敢去!

想想自己先前还骂许松等那些保安队的人不如一个孩子,这些村民也是禁不住老脸有些红,心说这杨家,从杨父杨母到杨大杨安,大大小小,可真是一家子好汉啊。

杨毅没管分东西的事情,他知道村民们这次肯定不会贪了自家的东西,而是来到了宋康年身前,将那个装着大洋饰的袋子交给宋康年。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宋康年道,却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接,他家有钱有地,甚至让宋福财在省城里都置办了一点产业,但这可是过千的大洋,对他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然后宋康年便挨了一脚,回头便看到了自家闺女杀气腾腾的眼神,忙将接改为推,干笑道:“杨毅啊,你救了佳雯,对我宋家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这钱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要啊……”

说着这话的时候,宋康年的心都在滴血,郭秀英看着一旁的宋佳雯那抿嘴偷笑的模样,心说这丫头,真是不将这钱当自个儿家的啊!

“我说了,我救佳雯小姐不是为钱……”杨毅坚决道。

“那我更不能要了!”

宋康年一个激灵,这下推辞的就坚决了许多。

他知道自己家闺女喜欢杨毅,对杨毅拼了命的救了自家闺女,他也感激到来极点,甚至誓只要杨家有难,自己倾家荡产也愿意帮忙——除了将闺女许给杨毅!

无论杨毅多优秀,但那能跟郭将军的儿子比吗?

杨毅见宋康年实在不接,也没办法,只能吸气道:“那这钱,现在我能自己处理了吧?”

“只要你别还给我,你愿意丢水里都成!”宋康年肉疼的道。

杨毅点头,然后叫来宋久等那些被打死的村民们的家人,将这些钱分给了他们一部分,这些人的死,他们家就没了顶梁柱,一家孤儿寡母,都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有了这些钱,他们的家人至少能有个奔头。

剩下的钱,村里人见者有份,被杨毅散了个干净。

村民们万万没想到杨毅居然会这么做,简直恨不得在家里放上长生牌位来供奉杨毅了,感激声声。

败家玩意,败家玩意儿啊!

看到这一幕,宋康年的心滴血无比,那些,可都是他的钱啊,即便以他宋家的家业,都得一两年才能挣这么多钱!

倒是宋佳雯笑的很开心,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杨毅想让自己知道,他拼了命的救自己,纯粹是因为他深爱着自己,而不是因为钱,但心头又有些埋怨,心说你散一部分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多少也给自己留点儿啊——人家以后可不想过苦日子!

杨毅将这些钱散给村民,有向宋佳雯表面心迹的原因,但不是全部。

宋久等的家人,很可怜,他十几岁失去父母养活弟妹,他太清楚那种家里没了顶梁柱的绝望,所以感同身受,但这也不是全部。

杨毅准备带着弟妹离开这里了,山高路远,以后可能不能常常回来,他希望村民们多少能帮自己扫扫墓,祭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