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天前,时苒曾秘密进宫见过皇后一面。

春桃顶着她的脸躺在了床榻上应付那些太医和探子。

而时苒,则是乔装成了内侍进了皇后的凤仪宫。

皇后见到时苒的时候,一时都有些恍然。

“素日里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几面,都未曾细细瞧过你的样子。你长的,同你母亲真像。”

时苒未曾行礼,皇后也不在意,招手让她坐到了近前。

“我出宫着实不易,所以只能劳你进宫一趟了。也难为你,还愿意来见我。”

她甚至都不自称本宫,仿若皇后这重身份,早已不被她放在心上了。

“皇后娘娘,一切都已万事俱备,只待最后时机了。娘娘此刻见我,可是事有变动?”

时苒和皇后在之前,都是以信往来。

皇后,是时苒的一步暗棋。

要知道,小说里,圣上薨逝之时,这位皇后可是颇有些疯魔之举。

比如,不肯为圣上着丧服,甚至着红衣到了丧仪现场。

再比如,在丧仪之上痛斥圣上的不仁不义之举。

还直接揭露了圣上是如何残杀自己骨肉的畜生行径。

只是,那时的皇后,被岑靖直接以痰迷心窍行迹疯魔为由,强行带了下去。

而后,便是流程一般的病重、薨逝。

她甚至身后诸事,都不是以太后的规格进行的,而是普通太妃。

不过那时,朝廷已经被岑靖牢牢把控,小皇帝也捏在了岑靖的掌心中,自然没人敢违逆他的话。

而如今,时苒直接以皇后的那位皇子为诱饵,借着当初岑靖同安乐侯交从甚密一事,搭上了皇后的线,慢慢将其变为了自己在宫中最隐蔽也最有用的一步棋。

再到后来,皇后的兄长彻底倒向了武毅侯府。

白家也不是蠢人,他们自然能看出,如今的情形,无论是陛下活着,还是寇贵妃所出的小皇子登基,白家的结局都好不到哪里去。

白家唯一的指望,就是那个未满月而夭的皇子。

而那皇子,是死在了圣上的毒手之下,这便足以说明闻上翊这个为帝者的态度。

他容不得时家,是因为军功。

但他同样容不得白家,因为他们是皇后的母家。

所以,白家必须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此刻,听到时苒的话,皇后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变动,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只是,时苒,我听闻你手底下的门客异士众多,不知,我是否可向你求一样庇护自身的武器。”

这要求,很奇怪。

她身为皇后,什么样的东西弄不到?

便是皇宫大内武器一物查得严,但皇城军统领便是她的兄长,自然能够隐秘为其运送进来。

皇后完全求不到自己头上。

“娘娘,明人不说暗话,您到底要这东西想做什么?您若不说清楚,怕是两家之间的联盟,也要再细细思量一番了。”

皇后是白家的代表,她此刻的异常,足以让时苒对白家提高警惕。

他们要做的,是谋逆的大事。

每一步,都绝不能出现差错。

见时苒的眼神一下凌厉起来,皇后有些怀念地笑了笑。

“你这个眼神,就不像你母亲了,她是十足的温婉性子,这眼神,倒像是你父亲,有些凛冽的味道了。”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了时苒的手。

“阿苒,论辈分,其实你该唤我一句姨母。我这一辈子,都活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我走不出来,也不想走出来。前几日,太医为我诊脉,说我也就载的寿数了。”

皇后的脉案,本应该上报给圣上的。

只是,被皇后以雷霆手段按了下来。

甚至,她的兄长都不知道。

时苒其实知道。

修真者,可望人生机,皇后身上的生机已然十分渺茫,说明寿数已然快走到了尽头。

只是,她没想到,皇后居然会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