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所有人都汇聚到村中的学堂,李祖义也没有从刚才诚惶诚恐的情境中回过神来,那六名神仙般的人物,齐齐跪在自己面前喊师祖,除了那个十二三的秋阳除外,哪一个是自己能担得起的大礼,看着六人的诚挚表情,这位还算有见识的汉子这终于明白天许的那句话——孩儿不孝!

自从陈伯一家离开落霞村后,村里的学堂就没了先生,只好由村长监督这十几个孩子读,现在村中年轻一辈的后生全都上过学,有了学问之后去州郡的去州郡,去都城的去都城,还有参军报效国家的,一时半晌还真找不出一位闲散的先生来教这群孩子。

当时村子规划的时候,学堂作为村中的重点建设项目,占地最大,厅舍教室也是村里最好最宽敞的建筑。

此时,学堂已经摆起七八桌酒宴,村里年长的,德高望重的人几乎都到齐了,现在的落霞村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早已不是原来贫穷的李家村了,村里的酒坊的酒,窑口出的瓷器,药材,猎物还有木器家具给村子换回不少银子,村里的田地靠着十来处平塘和水渠的灌溉,年年丰收,想想当年盖座土地庙都要举全村之力,这下可好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本就有儒门家风,村里孩子读成为村里最重要的事

村长李万山一直还想重修土地庙,被陈伯给否决了,那意思是,落霞村不需要再压抑气运啦,为了这千年的气运不泄,李家村已经承受了千年的贫苦。现在该让落霞村享有此地的绝佳风水啦。

酒宴开始,村长李万山端着酒碗,有些颤抖地道:“各位乡亲,我们都是儒门后人,作为老祖留下的一块福地,我们完成了祖宗的嘱托,我李万山今日可以说啦,我们不负祖宗所托啦,而,咱们的李天许也不负我们千年的期望,终于长成一位有担当,有责任的一代儒门传人。

在昊天号召的会盟斩蛟,天许夺得第一名,惩戒黄河泛滥对大陈国造成灾难的河神,昊天都为其奖励,将给的是神仙法宝斩魔剑;

在忻州,斩杀瘟神史业,让我们大陈国的忻州避免一场大瘟疫,积累功德无量啊,那可是数十万的人命啊;

会同禹州运粮军,三千斩三万大燕精兵,不但保障了大陈北部边境的安定,还开疆扩土,打的大燕皇帝直赔地求和,还解了济州吃紧的兵事,我们也能安享太平;

还有斩杀我们儒门的宿敌碧霞仙君,那可是元婴境的大修士,焚坑儒,为我们大燕数百儒门弟子报了仇,天许这是干的棒;

斩杀宫门易,这宫门易最坏了,就是他发动了数次对我们村的进攻,害得我们差点流离失所。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我们村的骄傲,如今,天许回来了,作为看着他长大的乡亲们,咱们心里高兴!这第一杯我们先敬天许,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老村长说的对!”全村人齐声应和道。

少年没想到,村长能将他的事记得那么清楚,作为晚辈,也不敢多说什么,恭敬地朝所有相亲行了礼,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几位弟子也全都站起来,向全村人躬身行礼,与师尊一起饮尽杯中酒。

“这第二杯,我们村里来了六位远方的客人,这个个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咱们天许能在外面闯出名堂,少不了他们的帮衬,今日能光临蔽村,是我们村莫大的荣耀,让我们敬各位客人一杯,让客人尝尝咱们落霞村酿造的烈酒!”

“好!诸位仙人,干杯!”

众弟子又是恭敬行礼饮了酒。

“哈哈,这第三杯,我们应该敬天许的爹娘,为我们村生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哎,天许这孩子与一般孩子不同,他爹娘为他也是操碎了心,哈哈,不多说啦,干!”

天许爹娘此刻已是才算明白他们的儿子做了多少事,想一想,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孩子有这么大的本事,难过的是,刚刚十五岁孩子,做这些事那可是遭受多大风险,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这杯酒老两口喝得百感交集。

这三杯酒过后,大家都带有酒意了,气氛也开始活跃了,一时间各桌寒暄劝酒,一片热闹景象。

宋墨中与李万山几个村里老人谈天说地,说蜀中的儒门,说过去的李家村,说落霞村的巨变。

赵四五和冯七一个木匠一个石匠,修为相当,脾气投缘,那酒是喝的一杯接一杯,从技艺到修为,畅所欲言。

出云则是与李祖德相谈甚欢,一个佛性、一个道心,相互验证,酒更是杯杯见底。

花海陪着天许的娘,给老人讲天许那些琐碎事。

石敢当则是给李祖义讲天许那日比剑的情形,听得李祖义心驰神往,才知天许所言是真的。

就是秋阳不善饮酒,拖着天许的小妹给讲师尊的故事,后来不知咋地,竟然拿出清泉,在一旁空桌上教小妹弹琴。

少年今晚彻底放松,村里的长辈,几乎一个没落下,全都敬了酒,后来就在清泉的乐声中沉沉睡去......

——————

少年御剑在神州上空万里,四周是浓重的黑云翻滚,充斥着邪恶,血腥、阴毒的气息,大有将天地全部笼罩的事态,被黑云覆盖的地方到处是腥风血雨、狼虫虎豹、鬼哭狼嚎。再往上,三十三重天以内,漫天神佛与铺天盖地的群魔苦战正酣,渐渐抵挡不住妖魔的进攻,神州上空的乌云已经开始翻腾。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漫天法器和术法的光影逐渐稀疏,神佛狼狈退走,黑云压顶已成必然,乌云逐渐增黑,增稠,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少年惊恐失措,他似乎看到大地上的生灵在遭受涂炭,神州大地驱魔乱舞。此时,老祖从三十四重天飘然而降,含笑看着他,少年连忙问道:“老祖,我该怎么办?”老祖依然笑而不答。

烈火在神州大地气,江河冲溃堤坝在肆意横流,黑云中则传来夜枭般的肆意狂笑

“师祖,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老祖依然不答,只是含笑看着,身影逐渐消失,逐渐淡去

汹涌而来的黑云瞬间将少年吞没,无数恶魔鬼怪张着血盆大口,挥舞血淋淋的刀叉从四面向他扑来!

“啊!”少年一声惨叫,从床上做起,小妹正在旁边用手挠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