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墙壁上的腐蚀痕迹证明了当时战斗的激烈和凶险,想必是刺击的时候并未调整好角度,导致在不恰当的时机割开了鲛人的大动脉,血液迎面淋了此人一身。

朱向阳努力还原之前的场景,他认得眼前之人,太宗皇帝的后代,哪怕作为庶子,他们的祖上曾经也有过一段的辉煌,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皇家的关系越来越远。

最后只能凄惨的死在这里。

“不要动朝明的尸体——”

朱英勋小心的切下了鲛人的眼球,然后用一根细长的空心铁钉刺入了它脑袋。

清澈见底的液体从鲛人的大脑中涌出,北防兵们面带火热的纷纷用腰间的水壶接住这在外界千金难寻的灵药。

“里面最大的一份是朝明的,他的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除了朝廷的抚恤金,这是我们这些朱氏子孙,北防兵同僚们的一点心意。”

朱英勋对着众人说道,众人沉默,并无异议。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死去,死在哪里。

自己的死讯,还有在军中的遗产都需要有人帮自己带回家去。

这个规矩是为所有人设立,同样也会保护所有人的利益。

“向阳,你拿着他的腰牌。”

朱英勋在死者的身上翻动着,寻找着令牌和任何值钱的东西,等走出洞穴之后带给他的家属。

看着面前血迹斑斑,许多地方已经被鲛人血液侵蚀的发白,上刻有北防兵精卒选锋朱朝明的铜牌,朱向阳虽然年纪还不满十四岁,但眼神中对这死人之物却没有丝毫恐惧。

顶多有着几分对刚刚下洞就死了人的不安。

而朱英勋的担忧也同样如此。

想到这宽敞到了极点的通道,明显不是一般鲛人部落所需,这次的任务恐怕凶险非常。

在那些妖魔面前,人类是如此的廉价和脆弱。

最后朱英勋割下来鲛人胸部那块最大最亮的鳞甲。

这不光是如斩首一般证明战功的斩获,这块鳞甲所有鲛人一生只会有一块,与鲛人性命相连,并且这块半指厚,有手臂那么大的鳞甲硬度极高,不惧冰冻火烧,更不怕鲛人的血液。

具有很高的价值,无论是自己留着攒上一套铠甲,还是拿去换钱,都是极好。

“尸体就先放在这里,等禁军大人们清理完洞穴中的鲛人,我们一会回程的时候再顺路带走——”

朱英勋说道。

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来的话。

众人用牛皮擦干净了武器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下洞已经一刻钟了,按照时间估算,正应该是这些智商不高的野兽的防御最为松懈的时候。

现在,朱英勋几人伏地倾听着从洞穴深处传来的响动。

近了,更近了——

现在他们每一步都要小心,探查鲛人主巢的位置所在,沿途设下路标,并准备给身后的禁军们通报。

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众人神情紧绷,缓缓的靠近不远处的那扇石门。

身旁两侧的墙壁滴着水,在路上积攒下来一汪汪小水坑。

一行人小心的避开,贴着墙壁行走,以免发生声响。

潮湿的土墙上生长着一串串带刺的苦藤蔓,这是唯一能适应鲛人们这古怪居住习惯的植物。

这藤蔓的尖刺锋利,鲛人们会把吃剩下来的动物尸体骨头扔给它,让它这些堪比钢刀的尖刺刺破被丢弃的腐肉和最坚硬的骨头,以帮鲛人解决吃不完的尸体在地下腐烂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