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儿——”

看着面前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血肉外翻,露出其后森森白骨,却依然能维持最基本的镇定的樊河。

朱厚熜对眼前脸部的皮肤,几乎都在鲛人僵尸那具有极强的腐蚀性的污血的侵蚀下腐烂开裂的铁岭戍卒称赞道。

说着,他将食指伸向了眼前这张狰狞的面容。

“可能有点痛!”

朱厚熜提醒道。

“末将此行就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这些吗——”

随着一阵绿光闪动,樊河的脸上的伤口开始愈合。

隐藏着脓血的毒疮也随之破裂。

瘙痒和疼痛混合在一起。

樊河咬紧牙关,才没有在天子的面前失言。

看到樊河身上的伤势尽消,一旁郭勋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

他将背后的箩筐取下,递给了此时刚刚检查完樊河的身体,此时若有所思的朱厚熜。

“府军前卫将士不辱使命,夺得鲛女献于陛下,望天子早日安定四海。”

“朝廷当不负有功之人——”

朱厚熜看着这个从箩筐中爬出,瘦骨嶙峋的鲛女。

想到一行东行十二名禁军仅剩下郭旭一人存活,神色不免有些伤感。

“你就是鲛女。”

听到面前这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青年的话。

营养严重不良,连走路都困难,只能靠着竹筐的边缘爬行的少女慌忙点头。

生怕下一刻朱厚熜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像之前的那个仙人一样烧成灰烬。

“是,我的眼泪能像姐姐那样变成珍珠,求求你!别杀我!我能卖很多很多的钱!别杀我!”

面前的少女看着眼前这些武大将,惨痛的记忆再一次袭击了她的脑海,她的声音颤抖,浑身僵硬,两手死死的抓住箩筐边缘,因为过于用力,本就没有血肉,只剩下骨头和表皮的手指愈发的惨白。

就像今天这样,几年前一群穿着华贵的贵人来到了这里。

为了寻仙访道,他们了高价从渔民的手里买来了姐姐。

她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将姐姐在活着的时候进行精心的处理,放血去皮,伴随着悠扬的大钟之声,从那古老的青铜大鼎中捞上鲜美的骨肉放在面前,以特定的仪式开始进食。

本来村民们是不肯将这能够产下珍珠的鲛女卖给这些从汉地而来的贵人们。

但也许是畏惧这些骑马而来的贵人身旁那些带甲佩刀的猛士。

亦或者是姐姐自从和村里的男人欢好后,已经很久都不能产出珍珠了。

那些贵人吃尽了这东海的珍奇,竟还不满足。

又从村中挑选了二十对童男童女强行买走,扔入铜炉之中。

面对想要反抗保护自己财产的村民,他们毫不犹豫的亮出了刀剑,并威胁着所有人听从他们的命令。

他们自称是殷商王室的后裔,从巴蜀之地赶来,就是为了能像祖先那样靠着烹饪男女,进食天下珍奇得到飞升。

为此,他们不惜用任何可怕的手段。

在这大明帝国的触手难以触及的蛮荒之地。

所有秩序都是虚假的。

礼仪道德将会在暴力面前被轻而易举的碾为尘埃。

贵人们在这里停留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