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中所想是一回事,表面上划清界限又是另一回事。

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佛教和白莲教之间的纠葛,足以让许多人夜不能寐。

而朝廷在调集天下玄门围剿白莲教的过程中,更是尽量避免用佛门去平定白莲教之乱。

当再次听到净土宗这个名字,刘真还是本能的在心中泛起一抹反感。

“禅师乃得道高僧,其门下弟子在钦天监中任职的也有不少,刘兄大可放心。”

两人乃是同乡,又都有功名在身,以兄弟相称也并无不可。

说到这里,赵大公子也不免向着院内望去,本想为刘真引荐一二,但此时那位净土宗的大和尚不知为何竟然不在此处。

而刘真看着面前这个当年和自己一行人一同在乡镇私塾读的的同学,当初记得是和自己同时在正德年间中举,但今日看来还没有官职在身。

不免问道。

“记得贤弟当初和我一同取得功名,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家赴任呢?”

而听到这话,这位赵公子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他领着刘真走入内堂,隔壁的灵堂中妇女的哭声愈发的真切凄惨。

当两人落座,立刻便有穿着灰色粗布麻衣的家奴们奉上热茶。

完成之后快步退开,为两人关好内堂的门窗,一方面是将屋外的寒风抵挡在门外,另一方面则是为两人创造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刘真注意到了这些家奴多是十二三岁的少男。

而且就刘真观察,其家仆身材健硕,双臂略长,手指关节粗大。

一看便是从小拉弓射箭的渔猎之民,而非是内地耕种的汉民。

见刘真落座后视线便一直停留在这些家仆身上,赵大公子解释道。

“这些都是朝廷开拓荒原,从生番邪祀之下解救来的女真番众……”

“……”

刘真沉默不语。

他自然很清楚明军在这些年朝廷的严格筛选清洗之下,并且从今上登基以来,严格执行洪武年间的禁奴令,已经很少有人再敢靠着往内地贩卖人口来为自己谋取私利了。

而这些内地大户显然也是知道朝廷的政令的。

毕竟身为朝廷大户,官宦世家,不可能不知道最近两年因为贩奴朝廷处理了多少官员边将还有地主豪绅。

并且从今年开始礼部重建海军海防,帝国在击败了鲛人之后开始着手清理周边海域的海盗和鲛人部落。

直接切断了江浙豪族从海上获取奴隶的主要途径。

他看着身旁的这位赵公子,等待着他的解释。

他可并不相信赵公子口中所谓拯救女真生番的鬼话。

废话,谁家好人没事干跑到别人的地方去拯救别人家的孩子。

“刘兄有所不知,这些女真孩童并非是我们从边将所获……而且这些少年都是在官府登记过,暂时寄养在我家,绝非刘兄所想买卖获利之事……”

赵公子苦笑一声,知道自己这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连忙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