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听到朵朵的话,却假装没听到,朵朵更加坚信自己心中的猜测,爱云床上的那些针肯定与周敏有关系,不然她听到那句话,早就跳起脚来开始骂人了。

爱云两眼亮晶晶的小声地问朵朵:“以后是不是一直都是百川哥在这里照顾我,直到我出院?”

朵朵剥了根香蕉喂她:“怎么好意思那样麻烦人家呢?就今天晚上他照顾你一晚上,从明天起还是姐姐来照顾你。”

“姐姐不是最怕耽误公分吗?怎么还来,姐姐别来了,我自己学着照顾自己。”爱云把嘴里的那口香蕉吞下肚子,说道。

朵朵把身子俯下,笑眯眯的小声对爱云说:“我呀,准备给纳百川当保姆,他每个月给我开二十块钱的工资,比在队里上工强哦,而且还可以照顾你,一举两得,你说是不是很好?”

爱云僵笑了一下:“是很好。”

又问道:“那姐姐不是要住在百川哥家里了?”

“是啊。”朵朵答道。

爱云没再说话,样子有些失神。

纳百川一路走得很快,十几分钟之后就到了办公室,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给同济医院的副院长打电话:“喂,是魏院长吗,我有个熟人在你们医院住院,不知谁在她的床垫上放了许多针,害她躺下去的时候背部扎了好多根针,我想要你帮忙查一查,今天中午的时候谁在医院附近的商店里买过针。”

电话那头连声道:“好的,好的。”

“还有,我那个熟人是在你们医院受的针伤,我希望你们医院妥善的解决这件事。”

电话那头回答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纳百川这才放下电话。

朵朵才坐了二十几分钟,一个小护士就走了进来,对她说道:“我们副院长要我守着一号床的病人,你走吧。”

朵朵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是纳百川在背后帮忙,心里有些感动,于是站起身来,对那个小护士说道:“那我妹妹就拜托你了,多谢。”然后又嘱咐了爱云几句话。

朵朵刚准备离开,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个小护士赶紧叫了一声:“邵科长好。”

被称作邵科长的男人严肃的问:“谁是杜鹃?”

三床一直没说话的杜鹃愣了一下,戒备的看着邵科长,略带一点心虚的答道:“我就是,你是谁?”

邵科长回答道:“我是这个医院保卫科的科长。”

周敏和杜鹃心里一惊,两个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朵朵狐疑,怎么医院保卫科的科长跑到病房来了,难道是与爱云的扎针事件有关,于是便留了下来。

邵科长犀利的盯着杜鹃:“你中午的时候溜出医院去商店买了一包针?”

杜鹃顿时变了脸色,结结巴巴地分辨:“我根本就没有出医院,怎么买的针,不信你问周大姐!”

周敏忙道:“是的,是的,她一直和我在一起。”

邵科长问四床的病人:“她们说的是不是实话?”

那个冷漠的女病人把手中的放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们两个人中午有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并不在病房里。”

邵科长犀利地看着杜鹃和周敏:“那半个小时你们去了哪里?”

“我们在厕所蹲大便。”周敏答道,杜鹃迫不及待地附和。

“有证人吗?”邵科长冷冷地问。

周敏装作淡定的笑了一声:“上厕所哪里会有什么证人?”

邵科长点点头,目光停留在杜鹃身上,杜鹃就不由得心跳如擂鼓,心虚地低下头去。

邵科长对她说:“这样吧,你随我走一趟,到医院门口的小商店去让那些营业员看看,你是不是中午买针的那个人。”

杜鹃脸色大变:“我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要我去,我不去!”

邵科长的声音更冷了些:“如果把你当犯人来的就不是我,而是公安局的人,现在只是要你配合我们保卫科调查一下,你如果不配合,我就把小商店的营业员叫上来指认是一样的,随你。”

杜鹃仍僵在床上不动。

邵科长等了三分钟左右,便转身出去了,没有一刻钟就带了三个人进来。

他对那三个人说:“你们看看这里可有中午到你们店里买针的人吗?”

那三个人把病房的几个人都认真看了一遍,然后同时指向杜鹃:“她就是的。”

邵科长问:“你们能确定吗?不会认错人吗?”

那三个都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都是老营业员了,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哪个顾客一口气买三十根针,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她走了之后我们还议论了好久,她买三十根缝衣针干嘛,所以绝对不会认错的。”

尚科长直直的看着杜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鹃煞白着脸,额头上冷汗直冒,忽然指着周敏道:“是她,是他叫我去买针的!”

周敏完全没有料到朵朵姐妹两个背后有这么大的靠山,这点小事居然都能调得动医院的保卫科查出真相来,她正惶恐,生怕查到自己头上,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杜鹃在危急关头毫不犹豫的把她给供了出来。

周敏连忙道:“你要买针与我无关,你别乱咬啊!”

杜鹃气愤道:“不是你说一号床病人的病会传染吗,为这事我还到医生办公室跟医生闹过,结果医生不给解决,又是你说我们自己想办法把一号床的病人赶走,买针的钱可是我们一人出了一半,针也是我们一起插在一号病床上的。”

周敏鸭子死了嘴还硬,翻了个白眼道:“你这全都纯粹是胡说八道,谁看见我给买针的钱你了?谁又看见我在一号病床上放针了?”

杜鹃气得直哆嗦:“虽然没有人看见你给买针的钱我,但是你说一号病床的肺病会传染号病人当时也在,她可是听到了。”

周敏现在有些后悔,不该当着四号病人的面与杜鹃说这些,现在有证人,自己的谎言马上就会戳穿,她只能祈祷那个冷漠的病人继续冷漠下去,不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