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希瑞,”她喃喃道:“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她不会放过他,就像不会放过自己一样。

她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门口,欢言低着头,待到里头安静下来,才默默进来将地上的残碎收拾掉又躬身退了出去。

这一夜,院子里异常安静。

翌日一早,6苒珺照常去荣辉堂请安,与平日不同的是,她这一整日都留在那里。

几乎不给自己一丁点儿空闲,将西间的看了一本又一本,就连周氏也派人过来看过好几次。

待到十七那天,这一日是6镇元的生辰,家中小聚,6苒珺将之前所作之画敬了上去。

没瞧见时他已经很高兴,瞧见了,6镇元不仅高兴还很欣赏。

这画功看起来就是没少练过。

“苒苒辛苦了,这画里的人画得连为父都要嫉妒了。”6镇元珍重地将画收好,放入了红漆木盒子里。

6苒珺微笑,“是父亲教的好。”

其实,前世里她虽琴棋画都有涉略,可并没有精通的,也就是遇到彭希瑞之后才真正下了功夫。

说起来,的确有些惭愧!

灯节一过,今岁也真正开始了。

府中又恢复到了原样,二月里,6蔓已经拖了许久的亲事终于定下,对方姓许,是江西府的知府庶出二公子,虽说是庶出,可从小便是在正室名下养着的,与6蔓倒也门当户对。

亲事定在了八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6婉清却是不大高兴。

坐在正房里,她看着埋头写的苒珺说道:“你说,祖母为何都将她们嫁的那样远?大姐姐如此,二姐姐也是如此,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6苒珺执笔的手一顿,微微皱眉,其实她也有些疑问,老夫人将家中姐妹都分了开来,虽说嫁的都不差,但是除了她留在京都外,6之湄与6婉清皆算是远嫁了。

不过,她似乎记得,前世6家消散的时候,6之湄该是没有袖手旁观才是,不过,那仅仅是对大房而已。

摇摇头,她道:“祖母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缘由,咱们,也过问不了。”

“你倒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可我呢?”6婉清绞紧了帕子,“我不想离开你们……”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6苒珺恍惚了下,笔尖的墨汁在宣纸上留下一点墨痕。

她想起了前世婉清出阁前留下的话,那时候,她该是憎恨的吧!

搁下笔,她道:“还有大伯母呢,大姐已经远嫁了,她总不会再让你也远嫁吧!”

闻言,6婉清亮起眸子,可是又很快黯淡下去,“谁不知道,府中都是祖母说了算啊!”

说着,她撅起嘴,“你常在荣辉堂,可要帮我探听着,我,我也好早做准备。”

6苒珺抬眸,“这事我记下了,姐姐且放宽心,二姐亲事刚定下,我估摸着还要些日子才会轮到你。”

6婉清扯了扯嘴角,并未答话。

翌日,6苒珺去荣辉堂请安,接过丫鬟奉上的茶,她亲自递到了周氏跟前。

“祖母,二姐姐出阁后,还会回来吗?”周氏闻言睨了她一眼,道:“嫁出去了,还回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