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帮人就可以了嘛。”1t;gt;

“记住哦,看看就走,不可节外生枝哦。”1t;gt;

“知道啦知道啦,哪里来那么多节外生枝,如果运气那么好,悬于投都可以赢一个宅子回来了。”1t;gt;

于是到了葶苈生日那天,按照商量好的兄弟二人乔装打扮,坐上外面雇的马车,两个人各怀心情出向了永平街。说这葶苈倒是兴奋异常神采飞扬,全然不似平日一副病恹恹的姿态。而商6则是惴惴不安,手握剑柄,蓄势待,仿佛随时就有各种情况需要他这个哥哥来收拾残局。1t;gt;

虽是白天,但永平街说也是个熙来攘往的却格调非凡的地方。还未进街口,葶苈便已经听到各家娼寮乐馆的乐器声,不过各种和谐乐曲夹杂在一起,反而显得曲调失协,滑稽异常,不过这永平街上除了来往的小商贩外,两旁倒是种了些柳树,还未抽条,光秃秃的枝丫却没有显得十分萧瑟,相反被各家门口的张灯结彩抢去了不少风头。1t;gt;

进了永平街的第三家店铺,便是越人阁了。马车一停葶苈马上就入戏了,咳嗽了两声,操起有些滑稽怪诞的生硬蜀地方言说到:“锅锅,可以下车咯。我们到咯。”“噗”商6听到一口笑气没有憋住,就笑了起来。葶苈有点恼,同样是滑稽的语气说到:“你笑啥子嘛,我这个是标准的蜀话。”然后凑到商6耳边:“你镇定一点,做戏要做足嘛。”1t;gt;

然后二人来到越人阁的门口,但是久久都没有抬脚迈进去,虽然知道里面出卖的是男色他们有的东西自己也有,但是这让两位略懂人事的小伙儿也颇为尴尬,长这么大连女色场所都没有进过,何况是这儿。没有经验的两人显得有些局促。1t;gt;

不过说着越人阁的老板苏墨,也是个极为讲究风雅的人,越人阁的门既不是气派非凡奢靡,也不是造势魅惑柔秀,有别于一般的娼寮,越人阁用墨绿色绸缎作为劫财和挡帘,而门匾是一块乌木质地的牌子,上用墨绿色画四只青蝠点缀在匾的四角,用深绿色“越人阁”三个字,而这三个字走势阳而不刚,柔而不阴,力度适中,转角柔美,三个字,从越字起头一横到阁字收尾一勾已具备起承转合,美如长赋。而字的背后是浮雕的彩云。而越人这个词,葶苈觉得应该是来自《楚辞》的《越人歌》。1t;gt;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锅锅,请。”葶苈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让商6先行。1t;gt;

“弟弟请。”商6眼神中流露出“不是你要来的”这样的神色然后示意让葶苈先进。1t;gt;

“我还不信里面有妖怪。”说罢葶苈深深吸了一口气面有恼色的冲进了那青色的门帘。而一进门就是一个就见到一个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而腰间别了一块木牌上雕着玄玉二字,葶苈一看,想到,想必这儿的小厮基本都是如此男身女名。1t;gt;

那男子看到他,收起手中的折扇,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这位兄台好生面生,是头一次来吧?”葶苈正想与他搭话,眼见此人根本不正眼看自己,只是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衣着配饰,从脚上的鞋一直看到头上用来束的带,然后又从带看到鞋子,眼睛停在了葶苈腰间的玉佩和香囊上。葶苈鄙夷的看了那男子一眼,心想:“依我的脾气这些东西我断然不会带在外面,我就晓得这些家伙先敬罗衣后敬人。”然后那男子换上满面笑容,说到:“那定是没有相熟的人了,在下玄玉,公子是喝酒还是留宿啊?”1t;gt;

葶苈心想:“这个小厮好不厚道,一来什么也不介绍就把生意往自己身上揽你看我怎么埋汰你。”于是说到:“想不到越人阁就没有其他人了?那个会跳舞的穆莲呢?”玄玉这么一听如果是正常人那么必然是满脸怒色了,可是这些靠恩客吃饭的小厮哪里会当场火,大不了下来生气一下说点恶毒的话,此刻脸上任是面不改色,还是满面春风的说到:“穆莲一天只接三个客人,很不巧今天已经是第三个了。在下虽然不会跳舞,但是音律还是懂的一些的如果尊上喜欢音律,我倒也是可以弹几曲。”葶苈也没有给他正脸色看着门口挂着的名牌,把自己的手抬起来,漫不经心的说:“你看我这手除了会号脉写字,是会琴不会?”1t;gt;

刚说完,商6已经走了进来。这是玄玉看又来了一个客人,心想反正头一个没把自己看上,干脆就搭第二个。而商6虽然性格粗,又是习武之人,而面目是十分硬挺俊朗的,剑眉星目,鼻子也格外挺拔,再加上腰上所配之银汉宝剑格外器宇轩昂。说着银汉剑本和汉高组所得用来斩白蛇的赤霄,是七子连环剑中的2只,而江湖传言七子连环剑存世的只有把,见过的本就不多,这银汉本也就是俞言的佩剑,因为王家对其有知遇之恩,而赠与少主。只是这剑身剑鞘全用玄铁打造在汉朝也可算人间神器了。而银汉易主之后,葶苈送给商6一个五心连环剑穗,平常的剑剑穗最多一般也就两个穗头,而这五心连环剑穗则为五个小剑穗,却又不互相分离,围着穗心又组成了一个大剑穗,因着这有穗之剑也便称为“剑”不是一般武夫所用,而剑穗在实战中除了能够在舞动中扰乱对方视线,缠住对方兵器外,也能让用剑者,在一定的时候拉着剑穗将剑飞出增大打击的面积,这五心连环也就是考虑到这层功效上了舞动起来更加凌乱抓握起来更加稳固纠缠起来更加烦人。而这剑穗也是上千铢才能寻得之物,所以用料考究,手工精巧一眼就知不是凡物。所以玄玉就跟苍蝇见了血一样扑了上去。1t;gt;

“锅锅,这个穆莲今天不见客了,那我们就不用留宿了吧,反正你是为他而来的。”葶苈说完,对商6使了个脸色然后站在玄玉背后冲着玄玉吐了吐舌头。商6随即就会意了,只是觉得这个弟弟老师给自己找事,怎么对外说是因为自己想找穆莲他们才到这里来的。所以马上脸上就露出了为难又尴尬的申请,冲着他生气。1t;gt;

玄玉听到这脸上表情冷了半截心道:“穆莲穆莲每个都来找穆莲,想那残花不就是会跳个舞么,偏好生来跟大家抢生意。”于是悻悻的说:“二位爷如果今天非找穆莲不可呢,那我劝告两位还是走吧。”葶苈看对方终于动了肝火,于是心里好生痛快,然后故意问商6到:“那锅锅,反正来都来了,不如我们换一个嘛?”商6因为不会说蜀话,所以只好嗯了一声表示肯定。玄玉听到这处就如同得了个宝贝似的,于是又说到:“除了穆莲啊,我也算是整个越人阁位三位四的了。”这个玄玉除了人讨厌点,但是就面貌五官来说,还真能气死一群女子。不过对于葶苈来说就算他长的貌若天仙,也是不入法眼,谁叫他人如此令人厌恶。于是偏着头桀骜的说:“看来越人阁就只有庞秋然跟穆莲了嘛。那我们随便点点谁都一样。反正也不留宿就是喝个酒。还不如来个便宜的免得浪费酒钱。”听的这一句,玄玉脸上已经面如土色,而葶苈上下打量着那些名牌,突见一人名叫“甘遂”,就对商6说:“锅锅,你我名字皆是药名,而这人名字也是药名,商6配甘遂正好是一位解酒药,干脆就这人吧。”“呵呵看两人举止不凡,我本想非凡物,两位果然是爱好颇多,原来不爱俗物,罢了罢了。”听葶苈点完后,玄玉阴阳怪气的哼哼了几声,边说边转进了内堂。1t;gt;

葶苈听着他的话觉得奇奇怪怪,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思量一阵,然后满脸通红,正想反唇相讥,见那人已经走远,便只好作罢,心想作弄不成反作践自己,心中一阵愤怒。1t;gt;

此时,只闻得一阵跟这阁中的香气格格不入的药酒味传来,隐隐还有一阵琥珀的气息这气味充满进攻性,仿佛千军万马踏过扫的室内的尘沙香荡然无存,一个穿紫衣的人走过来,此人皮肤微棕,腰间别着一个酒壶。步伐虚虚实实,个字极高,大概八尺有余。走过内堂门处时低着头,仿佛怕撞着门楣,步态吊儿郎当,一点也无其他小厮的妩媚多姿。然后虚着眼看了两兄弟一眼,说到:“娘的,两个,怕我死的不够早啊。”说完抽出酒壶,在门上磕了两下拧开,分开腿蹲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葶苈打量了一下这人,这人的面目也不像一般的小厮妖娆魅惑,却似商6一般的浓眉大眼,鼻梁硬挺喉结突出。葶苈心想:“虽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这样的小厮,接待那样的客人呢。说话粗鲁,行为乖张。1t;gt;

甘遂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虽是蹲着但是也如葶苈的上腹一般高了。“两位看着面生,想是这位小哥找我,倒还有个说道。但是这位大哥.....”商6目测这人也有二十三四岁,还叫自己大哥,觉得心中一阵好笑。葶苈此时心中也想,这位“老哥”想是昨日黄花的也太昨日了吧,应该是大前日吧。不过为了显得老道,也说:“我们是蜀郡人,来到长安,我这位锅锅本来是想来一见穆莲,不过没想到穆莲一天只接3个客人,所以我锅锅见不到人了。”甘遂听到这么说马上站起来,一脸坏笑,但是痞的倒叫人不恶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对着商6到:“这位老哥原来不是找我啊。不过老哥你也可以了,带着一个漂亮老弟到处游历,本来已经是风流事了。如今还带到寮子里来。您当真不会吃醋?”听着甘遂这么一说,葶苈顿时想开口解释,不过商6倒是觉得有趣的很,马上会意点头不止。葶苈看了看商6,然后一脸“不理你了”的神色,引的商6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你们运气还不错,,”说着就把两人引导楼上正对着大厅中间舞台的一个位置,“今儿个,你们也算来的早,哪家的生意能这么好,穆莲的夜还空着,我去帮你们叫他来?”1t;gt;

“好啊,好啊,我们一对,他们一对,也免得我锅锅寂寞不是?”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报复的空子,葶苈马上说到。甘遂刚刚站起来,而这甘遂也是极其知趣的人,觉得这个小哥有些好玩,于是拿起酒壶,托起葶苈的下巴,双目含情的说:“这么快就想着一对一对啦,夜还长着呢,哈哈哈。”说完笑着走了。1t;gt;

半晌,甘遂回来了,后面跟着个红袍男子。皮肤雪白,“衣带飘飘,苏仙百花羞见,琴弦凄凄少”,身体清瘦,而五官柔和,少了玄玉脸上的几分媚态,却多了一些淡定和缓。看那眉目,犹如西子,怕是“井边浣面游鳞羞见落,抬目望天飞鸿愧盘旋”。而长衣的袖口不知为何各系了一只雪白的系带。真是人若白雪衣如虹。葶苈心中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美貌之男子,相比,以前自己认为世间最美不过太白,不过此见穆莲,才知道原来只是自己见识浅薄而已。正想回头跟商6说道什么,只见商6已经盯着穆莲,看的痴了。然后随即踢了商6一脚,商6方才回过神来,然后葶苈在商6耳边耳语道:“哥哥这是个男的!”1t;gt;

然后商6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甘遂引那人过来坐下,是极为恭敬的,先是为他抬来了椅子,又是垫上了坐垫。1t;gt;

刚刚坐下,穆莲就开口说话了,声音极软,不过也是低低男声,没有不男不女的怪诞。“听甘遂说二位是蜀郡人士,在下去年年初有幸应邀去过一次,想哪里的织造食物无不精细,而风景山川也是秀丽非常。不知道两位是蜀郡何处人士?”1t;gt;

这一问,可是让葶苈没了方寸,自己哪里是什么蜀郡人,去都没有去过,好在自己平时看些游记。随口胡诌到:“成都人士。”1t;gt;

“哦,原来两位是锦城人士,在下去年在锦城曾得见一种织物,纹理回环相扣,缎面精细非常,可二位的衣着完全不像是成都制造,倒有些长安本土的粗野狂放。这叫我有些意外了。”1t;gt;

“呵呵,”葶苈惊出一身冷汗,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只好忙说到,“入乡随俗嘛。”1t;gt;

然后马上岔开话题:“我们远道而来,是为了求穆莲君一舞,小弟粗笨,略通音律,不知可有此荣幸得见惊鸿一舞。”1t;gt;

“呵呵什么舞技绝伦,都是天下谬传而已,只是粗粗笨笨会几个动作,踩的上音律节奏,大家错爱,以此相传而已。”1t;gt;

“穆兄,此言差矣,凡天下之事耳听为虚者极多,这倒是不假。但穆兄之舞,在下有朋友亲眼所见,说平身不能得见,算是风雅者憾事一桩,所以家兄,路过长安,一定苦苦哀求我要和他来此一见。”葶苈说这句话时,把家兄二字的特别重看了一眼甘遂,然后在说苦苦哀求时又看了一眼穆莲和商6,觉商6已经避开穆莲的目光直视着自己。这明明就是商6一贯害羞的反应。1t;gt;

这是甘遂早知其意,随即打趣说到:“原来是一家子啊,不过哥哥也是好到家了,自己寻欢,也不忘记给弟弟找点好处。”然后又是一脸坏坏的看着葶苈,只是自己觉得有趣。1t;gt;

葶苈,顿时脸红到耳根,然后心中暗叫此人真是克星,一般爱言里刀话里剑的自己还可以应付,偏偏这种直来直往满嘴跑风月的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1t;gt;

穆莲看哥哥本已沉默寡言而弟弟现在又不说话,觉得这样下去好生没趣不是待客之道,而自己也清楚了自己要接待是是这位年长一些的侠客模样的少年。于是乎拿起酒斗,起身给葶苈斟了一杯,然后又盯着商6的眼睛,不过商6马上把头别了过去,不过穆莲还是给商6斟了一杯,心中只觉得有趣,往常来的客人,点了自己无不是废话连篇,盯着自己不放然后动手动脚,而偏偏这位一言不,刻意回避自己的目光。难道是不好男色。倘若不好,他来这里为何。1t;gt;

不过也容不得自己考虑这么许多,因为来者是客,给的都是半两钱,哪怕他就是爱大眼瞪小眼看着,又何妨,自己倒落了个清闲。1t;gt;

他坐下,然后说到:“甘遂,你的这个性,倒是能招些小朋友喜欢的,不过这公子可不是凡人,小心别人一刀给你来个了段,让你没了活路。”1t;gt;

眼见穆莲帮自己解围,葶苈也缓和了许多。穆莲看气氛已经转变又说到:“公子说亲眼所见,莫非您的这位故交,是在下的哪位恩客。”穆莲这么问也是有他的意思的,倘若是,那么自然也对对方的喜好脾性有了一点的了解,接待起来也就顺手许多,而且可以更加有谈资并且不可怠慢。倘若不是,那么自己一定要先摸清楚对方喜欢什么,看来这衣着不凡,想必也可是回头客。1t;gt;

葶苈自然也懂穆莲的这些小小心机,可是葶苈那里知道他穆莲有什么恩客,于是只能借话说话:“阁下去年不是去了蜀郡么,估计也大概是那时随见吧。”1t;gt;

“哦?”穆莲的酒杯刚到唇边,听到这话忽的顿了一下,相应了一声,不过这一声却听的出一些疑问的兴味。1t;gt;

“原来是如此,那么二位,今日远道而来,我就一舞助兴吧。”于是,穆莲解开袖子上的系带,原来这系带是为了系住宽长的袖口。一来这衣服设计便是为了随时起舞,二来平时系住也可不妨碍日常动作。心思也实属巧妙了。穆莲翩翩然下堂下的舞台走去。上了台说到:“阁中只有素琴一把,不知公子可为我伴奏一曲否。”1t;gt;

于是葶苈起身,轻笑了一下,然后走到琴边,用中指一拨,“噔”的一声,琴音清脆明亮说到:“虽不如我的‘骊啸’,但是也算把好琴。”于是坐下开始抚琴弹奏起来。一时也不知应该奏什么曲子,不过古曲大多曲高和寡,音调寒绝,所以就弹了一太白自创的《无忧散》,而穆莲也没有急于起舞,对于一个高的舞者来讲,一新曲,不听上一遍,不体会意境,很难达到曲舞交融的地步。1t;gt;

词到:1t;gt;

茫茫金刚山外事,迢迢银河水中萍。1t;gt;

须畅怀岂止红梅香自苦寒来。1t;gt;

知此世庄周蝶梦乍醒身徒在。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