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陌颜看着他,不远不近的距离确实让她闻到了不淡的酒味儿,不过若说是喝多了,只怕还差得远。

“世子爷请便。”她说道,转身想要去柜台后坐着,可想了想,还是朝着药柜走去,拿了份解酒药。

看着她的动作,进了门的萧墨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这个是解酒药,世子可斟酌再食。”

不等她反应,萧墨伸手接了过去,打开药瓶倒出散着清凉香味儿的药丸就扔到了嘴里。

见此,钟陌颜神色微动,回到柜台后坐下不再看他。

说是让他自便还真是,柜台后的人自坐下后便专心看着手中的药典。

萧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正值春季,外头阳光灿烂,街道更是热闹,与医馆里的静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钟陌颜余光瞥了眼站在门外的两个护卫,抿了抿唇。

“钟夫人不在吗?今儿个医馆就你一人?”

“母亲进宫请脉了。”

“喔,我倒是忘了。”

萧墨笑了笑,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缠绕在她身上,眸色浅浅。

察觉到他的目光,陌颜身子僵了僵,随即装作无事地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

两人不曾再开口,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墨才收回目光,遮下了眸子里的一抹复杂,起身告辞。

“世子慢走!”简单的一句话,让得萧墨有些微恼,他尚未踏出门的脚步停住,侧道:“陌颜姑娘真是好定力。”

这话不乏有嘲弄之意,钟陌颜面色不变,任由门口之人冷哼离去。

直到听见马蹄声响起,她才抬起头,褐色的眸子里一片迷茫。

跟在自家母亲身边,许多事还是知道些的,萧墨此人决不能靠近,否则只会毁了大计。

宫里,钟大夫凝神诊脉,过了许久,才收回手看着面前尚且年幼却冷漠异常的太子,“殿下这段日子看来是好些了,待到下月民妇再将重新配好的药递进来,在此之前还望殿下继续如此,不可大动喜怒。”

萧泽绷着一张清瘦的脸,点点头,“辛苦你了。”

“不敢!”

“钟大夫前阵子去过6家吧?”萧泽问道:“见过6四小姐吗?”

“是,民妇见过。”

听她这么说,萧泽脸上终于不再绷着,“她还好吗?不,她应该很好才是。”

钟大夫没有说话,虽不知晓他与6苒珺的事,但也不是什么没眼色的。

以太子的口气来看,他与6苒珺恐怕是私交不错的。

“你可否帮我带个话?”萧泽的声音响起,钟大夫回过神,立即低头,“请殿下吩咐。”

萧泽想了想,道:“就说三日后,老地方见。”

钟大夫应承下来,“是,殿下。”

直到出宫,她也未曾见到过皇帝,更别提打听他身子的事。

只是敏感如她,还是察觉到了宫里颇为压抑的气氛。

这件事看来有必要禀报给老夫人知晓才是。

侯府内,得知萧泽要出宫的消息的裴瑾琰自然是不赞同,这个时候太子贸然出宫实在不妥当,要知道,盼着他立即死的人大有人在。

可一看到递给他的纸笺上充满恳求的字眼儿,他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