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乐武举贤初面圣兄弟齐心东皇祭（重）(第2/2页)

“哼，”只见那女子又是微笑一下，鼻尖一阵轻嗤，“你不用答我，这个地方不答我的人多了，我也不必要知道那么多。白天和黑夜四时节令，都不是一样长，但是却没有人因为喜欢暖春白日去向天求一个公平，你说为什么。”1t;gt;

葶苈还是没说话。但见那女子斜抬眼看了看他，继续俯说到：“怎么，你听说哀家是赵太后，便不敢说话了？外间是不是有关于我很多狠辣的传言，你在猜测我帮你的动机。”1t;gt;

“是的。先帝昭仪之死。”此时的葶苈仿佛心中已然没有畏惧。1t;gt;

只见那女子听闻此处，手停了停，继续整理着：“我来说吧，因为人人都知道，自己斗不过天。女娲补天，缺一空隙，尚需用身填补。何况凡人。有些事，要做，是因为有恨；而不做，是因为有爱。‘好勇斗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说的真好。你父亲还在吧？”1t;gt;

“禀太后，家父尚在。”1t;gt;

“那么便是了，我当日对我妹妹留了句‘不是我，就是她’，你今日这一做，能给你父亲留下的只能是谁也不是。刚才你也看见了，你走到这儿尚且不易，不过吓之惴惴几日，但你一家为此搭上性命，值得吗？”1t;gt;

“须臾几日，我看见的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欲，处处暗局，而人命如棋，弃之不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您在此处生活这么多年，您告诉我！”1t;gt;

“日头不是非黑既白，四时也不是非炎既寒，一切皆有章法。这地方，也有这地方的活法，女娲补天，以身填补。但最后也是补上了。人人皆有眼下的忧虑，正如我，为了背一句话而帮你，就是想自己明天不被罚。万事总有解决的方法，关键是和不和章法。这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说罢，她斜眼微笑着看了看葶苈，把手中的帛放好，笑着说到：“你看完成了。”1t;gt;

“你就一点没想过为昭仪报仇？”葶苈狠狠的几乎从牙缝间挤出了这句话。1t;gt;

赵太后又是斜眼盯了他一眼，并未接话，反而说：“人活得太艰难，百世繁杂，不一定凡是要亲力亲为的，他害怕什么，你便给他什么；他想要什么，你便统统拿走。但你得明白，你要做的都是为了自己做的。”1t;gt;

是啊，他害怕什么，你便给他什么！一语寥寥，葶苈如醍醐灌顶。葶苈茅塞顿开立马下跪，对赵太后三拜。1t;gt;

“闲谈而已，回去吧，趁着宫门还没下钥。”1t;gt;

于是葶苈正对着这个昔日太后，退出了广内殿。1t;gt;

看着他退出殿内渐行渐远的背影，赵太后叹了句：“我昨日厌恶的，并不想有人重蹈覆辙，便是这样悟性的救了一次，也不愿有人再让我救他第二次。”1t;gt;

回到乐府已然是申时，他去了辛丹的房间，因为琴坞里是扑鼻而来，挥之不去的周夷的血腥味，虽然那具在自己怀中曾经温热的身体，已经被内侍们抬走了。1t;gt;

彻夜未眠，葶苈脑中一直是周夷的死，还有那句“他害怕什么，你便给他什么。”仿佛那页辛丹也没有睡，但两人始终不曾交谈。1t;gt;

翌日葶苈和辛丹便是约好了一样，寅时便起了身，早早去了国风阁研习，中午匆匆扒了两口饭，下午便又是研习。第四天亦是如此，而这两日，不断的有同僚下属聚集一处，在默默的谈论着葶苈毒死自己师学的事。但葶苈一言不，因为他知道，现下，能让帝太太后害怕的是什么。1t;gt;

终于到了大习的第五天，乐府令早早的便起来命人张灯结彩，扫洒门庭，望着一派繁忙景象，可是葶苈的鼻中依然有着那不绝的血腥味儿——终是要见面了。1t;gt;

午时刚过，岳父的三部吹鼓便已在国风阁的集合，负责演乐的持器在台下的奏音池中，负责合讴的在台上。1t;gt;

葶苈和辛丹分列上下准备指挥。1t;gt;

不一会儿，便见三个好大的仪仗向国风阁走来。居中的是一顶龙凤合卺仪仗，显然是皇帝与傅皇后的仪仗；右边的是一顶金凤仪仗，有两位穿着华丽翟衣的长者行至其下，应该是太太后仪仗；左边是一顶彩凤仪仗，有两位中年人款步其下，应是太后仪仗。后跟着太常令、太乐令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前呼后拥。1t;gt;

只见三顶仪仗行到阁前，众人齐齐的做了个礼，说到：“参见皇上，吾皇万寿未央，参见帝太太后、太太后、帝太后、太后、皇后，愿帝太太后、帝太后、太后、皇后长乐无极，”那为的皇帝，今日正是上玄下朱，冕旒服舄。只见他朝葶苈笑了笑，稳步上了台阶正襟危坐在地垫上。葶苈故作了一个惊讶的表情，而辛丹是切切实实的惊到了。而后跟着两名长者，一名便是当日的傅太太后只见她赤底玄花翟衣加身，而王太太后则是玄底赤花翟衣在身，手中握鎏金蟠龙红木杖，身边跟着一个着普通朝服却看不出是什么官员的青年男子。虽然翟衣规制相同但一颜色之区已经高下立现，而赵、丁两位太后各自着着皂底朱花和皂花朱底的太后翟衣。皇后傅姬跟随在最后规制不同，但却用的是玄赤正色。1t;gt;

只见两位太太后携手上殿分席于帝后左右，其次是两位太后。而帝太太后身边跟着那名后生却也是跟上了上位。年龄约莫1岁上下，柳眉缓峰，澄澈的双眼加上朱红硬挺的嘴唇，清秀透出一股英气。1t;gt;

而于太乐令众人中，葶苈一眼便看到了身着一袭素衣的齐冉。两人点头致意后，齐冉带着太乐令诸人到了一旁。1t;gt;

“诸卿平生。今日是为了下月大祭的祭乐一事，来此大习。诸卿亦知，太乐令突变故，现无导领主事，未免祭乐有差池，所以此事寡人的意思是有乐府负责，太乐令配合，太常寺总领，望能兴雅乐正音，以悦诸神，保我国泰民安。”今日那皇帝，威仪颇具。1t;gt;

“皇帝这么说，就不对了。”只见帝太太后用手指敲了敲蟠龙杖，说到。1t;gt;

众人还未起身便闻听此言，只得又复跪下，齐齐等着帝太太后说话，可是许久，她未一言。1t;gt;

皇帝有些许的尴尬便朗声问道：“孙儿执政资历尚浅，请皇祖母明示指点。”1t;gt;

只见此时赵太后从座间站起对着两位太太后做了个礼，道：“禀帝太太后、太太后，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刚路过上林苑吹了风，有些晕眩，特请罪离席回宫。”1t;gt;

只听傅太太后抢先说了话：“你身子一贯是不好的，前些日子背了那么些，辛苦了。”1t;gt;

赵太后闻言一拜说到：“臣妾明孝侍奉表率，是分内之事，不敢辛苦，只是大祭在即，未免身体出什么变化，失了天家礼数。”1t;gt;

傅太太后刚想说话，却又被王太太后抢了先：“这百善孝为先，皇后年轻，这国之表率，重担系于你一肩。今日这祭乐，你是行家，你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1t;gt;

只见赵太后微微一怔，葶苈明了，正是这躲事儿的，遇见了挑事儿的。一句话就能将赵太后置于众矢之的。但那傅太太后微微一笑说：“音律嘛，是宜主擅长的，就连先帝也曾流连数日不朝呢。”1t;gt;

此时王太太后，冷色一暗，这讽刺来的太突然，葶苈也是心中一激，怎么感觉有异。1t;gt;

傅太太后接着说：“这音律的事儿，我们给不了术业上的意见，倒是宜主可以提醒着丁姬去历练，教学相长嘛。再说宜主身子不好，岂能事事操劳啊。”1t;gt;

“那么来日大祭，宜主倘若真的操劳倒了，是不是也可由丁姬顶上啊？太常？”王太太后双关一语，听得太常寺卿汗流浃背。1t;gt;

只见那太常出列道：“于礼，是需要两位太后都出席的。但倘若有变故，由一位受礼也有先例可循。不过此乃下下之策。”1t;gt;

“那如若是我和姐姐有一人不能列席呢？当如何准备啊？”傅太太后也紧追不放。1t;gt;

“这…两位太太后列席，开亘古之例，因无先例可循，太常寺是按照双礼之法来考量。”太常寺卿避重就轻的答到。1t;gt;

“看看，这新帝登基第一件大事，从礼到乐，就没有一件能让朕和妹妹还有皇帝放心的。我看那，君臣生疏。是不是连人都该换一换了。”只听王太太后淡淡一语，顿时风云四起。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