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快换上衣服吧,皇上和董大人在马车里候着了。”只一刹那葶苈看到刚刚和国为打了个照面的庞秋然看到了窗边的那个箱子,目光停在了上面,事出紧急居然两人都没有留意到那箱面上有一个赫然的尘脚印。1t;gt;

“葶苈你房间里有人进来过?”说着走到了箱子的面前,用食指轻轻的摸了摸那个脚印,放到葶苈的眼前:“你看,你还是小心点,不要又出了上次毒蛇的事。”1t;gt;

“许是妄言没注意吧,她经常飞窗户的。”葶苈看着那个女鞋的样式,如此解释道。1t;gt;

庞秋然点了点头,又查看了一下窗户的边沿,觉哪里也有一处蹭上了岑妈妈的脚印,立马转身出了门,对着几名兵士道:“你们几个跟我来。”说着,追向了香樟树的位置。葶苈和国为见状明白他是瞧出了什么端倪,马上打了个颜色也紧跟了出去。1t;gt;

只见庞秋然指着几处花木丛和石室说到:“搜!”1t;gt;

“二哥,怎么了?”1t;gt;

“葶苈,我看你以后也别叫妄言出去办那么多其他的事,用心保护你的安全才好,那个脚印蹭到墙上的陈灰分明是新留下的,用手一擦就没了,显然还是不久前的事。贼人应该还在这里。”1t;gt;

看着那些兵士进进出出的用手中的兵器挑动着院落里的每一处花草,显是训练有素,细心之下连被常春藤挡住的缝隙也没有放过,葶苈和国为表面不动声色,可也抵不住手心微微的出汗,这样的场景似乎岑妈妈随时都会被从那个角落里提着衣服揪出来。1t;gt;

可叫人意外的事又一次生了,这院落微小,小到并无一个可以藏起来不被人现的所在;院墙高耸,高到凭岑妈妈一个老妇是断然翻不出去的。但这几名兵士居然一无所获,似乎岑妈妈一瞬间从这后院里蒸了一般,想从前面走是不可能的,那这一个大活人又去了哪里。1t;gt;

两人当下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止不住的困惑,虽然结果是好的。1t;gt;

“二哥会否多虑了?”葶苈不知道岑妈妈用了什么方法隐藏,但无疑赶快把人引走才是上策,秋然的心太细,不知道会不会须臾的功夫就让他洞悉了岑妈妈的藏身之所。1t;gt;

“还是小心一点好。就如同我们现在要出宫去办的这件事情,看来大哥是忘记转告你了,在你不适的时候,皇上收到了一封密报说今晚王家将会和一些有贼心的将士在城外的山神庙碰头。”1t;gt;

“又是那个内应?”看来此事和赤血党又有关系了。1t;gt;

碍着国为,庞秋然当下抬手示意葶苈不要再多言,葶苈也是一时不稳,心里对国为的信任一瞬间表现了出来。可似乎国为并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顾自的着呆,以至于下意识的咬了咬手指自己也没有察觉。1t;gt;

“怎么了?”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国为的肩膀国为才回过神来,浅笑了一下:“没事儿,只是不知道阿冉为什么也还没有回来。下午说着要去长信宫演曲,不知道为何到了这个时候都没个消息。”1t;gt;

“担心了?”葶苈笑了笑。1t;gt;

“并不是,”国为摇了摇头,将身边的一束兰草轻轻的拨回了花池里,盯着葶苈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到,“只是想着人与好事都应该是成双的好,不是吗?葶苈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既然二位有事要办,那么我先告辞了。”1t;gt;

“刚才提到的谱子的事,容我再推敲一下。”说着二人见了个告辞礼,国为一个转身,唯留两卷鹅黄色的长袖翩跹飘摇,回味悠长。1t;gt;

“那葶苈,你先回屋去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庞秋然说着带着兵士回到了阵列中,自己转身上了马车,葶苈也是回到屋里换好了一身绣着白色的暗花扣纹的白底带水蓝袖边的衣服,旋即又出来,唤来了巳夫交代了几句,便由那些兵士行伍中空出的小道,径直向马车走去。1t;gt;

快到马车时,与顾长冬正好四目相对,只见那“丧门”将军缩了下脖子抬起手给他打了个招呼,想到上次的纵马事件,葶苈自是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的,脸上僵硬的笑了一下,止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只听背后一阵兵士们窃窃的哄笑,而那顾长冬有点尴尬的对着众人一阵乱嘘,压着声音道:“吵什么吵?皮痒了,你们这群鸡贼!”1t;gt;

葶苈也没去理会,只是掀开了帘子,只见那马车上已经只能容的下自己一个人。皇帝便服坐在当中,董贤居左,旁边是庞秋然,孔光居右,孔光的左边空着一个位置,父亲并没有在列。1t;gt;

“参见吾皇…”葶苈看着皇帝,眼神交汇间,皇帝似乎十分开心,刚要在马车里行礼,立马便制止了他,抬手示意让他坐到孔光旁边:“不必张扬,今晚务必低调行事,你父亲已经拿着虎符和商6秘会,从外面调集了长冬的兵马,正在赶往山神庙。我们也要趁着夜色出了。头痛好些了吗?有没有好好休息,昨晚可是没睡呢。”1t;gt;

葶苈此刻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陈见月的样子,那个样子如同一个复刻,时时警醒着自己。于是毕恭毕敬的回到:“谢皇上关心。已经无碍。”1t;gt;

“小贤,传令出,这夜色甚好,怕是今晚过了,就会多几个如此遂意的夜晚。”皇帝说着,董贤把手从窗户伸了出去,打了个手势,马车便缓缓调转头,跟随着兵马朝着僻静的西大门而去。1t;gt;

从门帘的缝隙,葶苈看到天空中的云彩,在夜幕中已然黑,半轮孤月穿梭其间,遮遮掩掩,忽明忽暗。如飞燕赤血,如王家外戚,如庙堂金鳞,一时遮掩难辨,一时又半面高悬,明暗斑驳,似一场长生相伴的斗争,光暗角力,永无止息。1t;gt;

山神庙似一个边界,或许这双生光暗于这水平一线间,一蹴而明晰。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