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人,多大的官啊,难道还能管谁睡不睡觉么?您这样大的官威还是等你上殿了再摆吧。”那个小一些模样的药童,伸着懒腰没好气的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1t;gt;

啪!那药童闭眼之际,根本不曾想到葶苈会一巴掌呼了过来,又惊又怒的捂着脸睁大了眼睛,葶苈指着他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告诉你,没耽误我的事情便罢,耽误了自会让你们两一同陪葬!”1t;gt;

他甚少这么大的火气,只是这样的事实在是迟不得,而这两个药童玩忽职守,却又甚是嚣张,想是一贯别人求贯了他们。1t;gt;

“哟!好大的口气,怎么丞相府也能管太医院的事儿了?随意掌掴宫人,你以为你是主子吗…”那个模样大一点的药童赶忙把那个已经吓坏了的药童护在后面。1t;gt;

啪!还没等那个药童的话说完,葶苈反手又是一计巴掌。1t;gt;

此刻三人都没有说话,六目敌视片刻,葶苈抬脚便要进门,而那两个药童这时却突然站了起来将门挡了个严实。1t;gt;

“干嘛呢?不要命啦?守夜睡觉,还拦着不让人进。”葶苈看着那个声音来的方向,原来是陈见月,正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袍子站在两人背后,非常难得的那件袍子看起来整洁干净而又得体,再定睛一看脸上的胡渣已经全然干净,脸庞并不算白皙,可偏肉色的肌肤却更显坚毅。头上戴着一个银制的小冠,配以一根桐木镶着蜜蜡的簪子,简直让人面目一新,硬挺俊朗的面容原来是掩藏在素日邋遢放浪的形骸之下,衬着腰边那一个看起来有些独特的碎玉点翠诊箱——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董贤口中的见月公子,果然名不虚传。1t;gt;

“陈大人,这…”那个模样大一些药童态度立马软了下来。1t;gt;

“没什么,我当做没生过吧。我已经跟伏大人报备过,我会出去一下,至于这来去的时间怎么记,就看你们的了,如果你们照实记呢,我会照实说今晚生的事情,”陈见月说着穿过两人之间,走出了太医院的大门,然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明白的哦?”1t;gt;

那两个药童如同舂米杵一样点着头。葶苈心下想到,这陈见月果然心细,这么一来,自己来找过他的事情便没有对证了。不过他又是为什么凑巧等在了这里?1t;gt;

陈见月见他心有疑惑,便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边走边说。1t;gt;

葶苈本想去往宣室殿的方向,却被见月带着走向了永巷的外围。1t;gt;

“见月,这方向是不是…”1t;gt;

陈见月摇了摇头:“若说聪明,我不及你,可是要论对皇帝的了解,你比不上我。方向是对的,宣室殿这个时候怎么能找到人,只有明珠阁,才是山神庙大火后的一剂良药。”1t;gt;

不知怎的,陈见月的语气让葶苈听出了一点点的萧瑟。1t;gt;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事来找你?”1t;gt;

“我听说起火了之后,”二人一边走着,陈见月似乎也怕葶苈察觉了自己的心事,便笑了笑语气轻松的说到,“我很担心你们,没多久,便收到了赵太后处来的消息,说你可能会来找我帮忙,但如若你不来,也要让我想办法去见皇帝。”1t;gt;

葶苈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初见时不修边幅的陈见月,此刻却可以打扮了一番。跟自己第二次见皇帝时,是一样却又不同的心思。1t;gt;

“太后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你能先告诉我大概是什么事吗?”1t;gt;

葶苈点了点头,因着见月其实也算是赤血党信任的人,所以葶苈便将整个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1t;gt;

虽然葶苈故意将声线压低,但陈见月听得仔细,就在葶苈说完的片刻,陈见月停了下来:“确实难办,这事儿紧急且人命关天,但又不能直说,这皇帝的性子,多疑且无情。哼,虽然辛丹到底带出了不少有利于他的消息,但是不明情况下,皇帝情愿他死,也不会冒这个险去救他。除非…”1t;gt;

“除非辛丹的存亡,与皇帝息息相关…”似乎两人想到了一处。1t;gt;

陈见月目光流转,点了点头,接着步道上的宫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签囊,拿出了里面的签牌,只见头款篆体的谶言道:商纣王引火摘星楼,周王惜花木命人。上面题着一个人的八字其中有旺水之相,末尾空了一排,应该是签并没有那么长。1t;gt;

“葶苈你八字五行中主什么?”陈见月问到。1t;gt;

“长流水。”葶苈不太明白陈见月为何这么问。1t;gt;

葶苈见他从诊箱中取出了笔墨,略微思索了一下,将诊箱放在地上作为案几,在签纸末尾的空白上写下了一段话:“火炼龙鳞金生水,木困双犬火化灰,北则水金固木生而火灭。”1t;gt;

然后陈见月这签纸叠好,放入了囊中,说道:“果然是命中注定,那么我们不如信一次命!”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