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救了皇帝一名,一门五口被封官。可是树终究是树,不是活物终归有些冥顽。”王狄话语淡淡,葶苈停了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又是变着方儿的说自己,自己一家五口,从曾祖父到父亲加上自己和商6正好五口人在朝廷做官,不禁有些怒火中烧,是什么给了王狄这样的底气,对自己一家人评头论足。1t;gt;

可是往往越是这样的时候,人越要沉住气,只要妄言那边的事情能成,便可以给王狄还击,这时候,自己若能听他废话在此许久,能调开他,也算是争取时间。1t;gt;

“二公子也是博古通今的,可是二公子知道吗,人有人的灵便,树有树的坚定。小如蚍蜉虽朝生暮死,但旦夕之间,也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刚才公子说自然造化是最重要的。有的时候蚍蜉的生命虽然短暂,可上天让他朝生起便能繁衍,所以数量众多,蚍蜉撼树听来可笑,但累世的蚍蜉也存留到了大椿尚在的今天,只是方式不同,关键是顺应天时正统。不是吗?”1t;gt;

王狄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此时甘遂带着一个传令官来到二人边上,只听那传令官回到:“掾使,已经检查过了,府内一应措施俱全,四处设有水缸,主要的建筑旁不是有水井就是有水池,伙房处还专门设有一个经年不干的大水池,将柴薪堆在水池当中的空岛上,即便是着火,也无法蔓延。”1t;gt;

“就跟刚才掾使说的一样,这个将军府烧了可惜了,所以我是很注意的。让您白跑一趟。不过这好意嘛,我感激。”王狄仍然是不咸不淡。1t;gt;

好个将军府,任何事情都是做的滴水不漏,虽然葶苈的意思是在尘霾阁,可又不能说的明显,本想借着一点小问题,就说要巡视便可连尘霾阁一起翻了,现下连葶苈想趁着由头再翻一遍的机会都没有给,无怪乎王狄敢放开胆子迎他们进来。1t;gt;

“你话没说完吧,不是还有地方没检查么,怎么就说一应俱全了?”甘遂是个直接人,可是就是这样的直接人有时反而可以解决大问题,葶苈带着甘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有些话他不能说,就得让别人说。1t;gt;

“那个阁子虽然是单独的院落,但是在门口专门设了十口大水缸,这个无可挑剔的呀!”传令官回到的有些委屈,可是这句话似乎让事情到了一个死胡同。1t;gt;

“你看我有多高?”甘遂问到那个传令官。1t;gt;

传令官道:“看公子的样子约莫九尺。”1t;gt;

“一般人能有我这么高吗?”甘遂说到1t;gt;

“我们这些当兵的已经算是一般的人里高壮的了,可是也没有公子高。”1t;gt;

“那不结了,”甘遂说着迈开了一个步子,“那你们的步子应该也没有我的大吧?来你伸出腿来我比比。”1t;gt;

葶苈虽然不知道这个粗人在想什么,但是一种默契让他知道,这个大老粗应该是在想什么办法让这个事情得以继续下去。眼前的一幕有些滑稽,甘遂故意把步子迈的比较大,那传令官果然一伸出腿,葶苈看着那个他的步幅居然是比甘遂的步幅小了三分之一。1t;gt;

“你看啊,我刚才试了,我提着一桶水,要从水缸跑到那个阁子的院门外,需要四十步,我在围墙上看过,那个院门到那个外面点着灯的阁子,至少有我的步子的一百来步,加起来就是一百五十步上下,那个院子锁着,现在还没有人在里面看管,就点着灯,万一一个风吹着火了,你们来跑这个路程至少要两百步,凭借着府内这些仆役,跑来跑去的灭火少说一个来回要两百多步接近三百步,那阁子通体都是木头做的,有这个时间还不烧光了呀!”1t;gt;

葶苈心中暗喜,果然这个老粗没白来,这么一来,明面上就说明尘霾阁是有火患的:“既然如此,将军府司马府又隔的近,占地大,倘若真的烧起来可能跟当年烧阿房宫一样吧,所以二公子不妨打开让我们看看。”1t;gt;

王狄撇了撇嘴,马上又笑了起来,似乎还是胸有成竹,只是那样的笑容让葶苈由衷的感觉倒胃口,只见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加盖着朱印的帛:“掾使有所不知了,这将军府虽然是私人府邸,但是从建制上来将,属于是军机之地,跟御史府不同,御史府若摘了牌子,就是民宅,有皇上的口谕便可以搜查,但是这里有些地方,光又口谕是不行的得有圣旨。”1t;gt;

只见王狄展开了那封帛,葶苈草草看了看,应该是当初将军府落成时先帝的圣旨,所言此处为军机要地,不得所以搜查。1t;gt;

人有恃才会无恐,但是葶苈也并不惊慌,因为他的计划,会让王狄看到一场让他“意外”。约莫着妄言那边也该得手了。1t;gt;

所以葶苈也是笑了笑:“公子可别大意了,万一起火了,可是不好交代啊。”1t;gt;

“怎么可能,”王狄的反应,让葶苈感觉到自己的计划成了一半,不过那气焰在平淡之中带着一点无声的嚣张,着实让人不喜,“那阁子里的所有灯火都是用金属罩住的,每一盏灯上面设置着一个水囊,只要外部温度过高,比如灯罩起火了水囊便会破裂,自然会把火灭在苗头上。所以没有这个万一。”1t;gt;

“在下是想说万一…”1t;gt;

葶苈话还没说完,只见王狄便抢了话头到:“掾使是想说万一有人放火吗?我想让掾使见一个朋友。”1t;gt;

说着王狄拍了两下手,只见一队黑衣卫士压着一个人走了过来,灯光所及,让葶苈看清了那是一张女子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妄言。1t;gt;

甘遂心里有些紧张,没想到王狄如此厉害,竟然洞悉了葶苈放火的计划,看来这阁子是真的进不去了。1t;gt;

“这位姑娘我认识,应该是掾使的护卫吧。身手不错,可是府内高手更多,可能姑娘跟着保护掾使一时走错了路,没有走正门,不过府内的高手带她来了。现在掾使认为,还有这个万一吗?”1t;gt;

葶苈一时没有说话,王狄的气焰开始愈嚣张起来,缓缓站起身道:“如在下刚才所言,有的人,或许有些人看到自己能看见的,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是须知道人外有人,哪里有人能掌控一切呢。始皇帝不可一世,以为自己能呼风唤雨,最后却不得不求树相救,才有了五大夫松,可终究如同荷花单枞一般,弄得四不像而已。我不是说有的人,我是说有的人背后的人,能力不足。始皇帝好歹封了这五颗树,他能做什么呢?一个殿下官的赏赐而已。”1t;gt;

王狄走到葶苈面前,面容愈轻蔑嘲弄:“不过,若是跟对了人,树都可以受封,何况一个可以和我过招的人了,何不择木而栖呢。早就说了想认识公子了。现在也不晚,公子说呢?”1t;gt;

原来王狄这次依旧是一石二鸟,原先仅仅以为是嘲弄自己的布局,现在却解了自己的谋划,这一个下马威,顺带还诛心一番,是想劝葶苈择主而仕。1t;gt;

可就在那突然间,只听那个主事的声音传来:“不好了主子,阁子和伙房…突然就起火了!”1t;gt;

“什么?”王狄有些惊讶,这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刚才还平静的地方,在府内如此多的高手监视下,两处最不可能起火的地方起火了。1t;gt;

“对,火势来的很猛烈,现在要赶快开门扑火。”1t;gt;

立场瞬间转化,葶苈刚才那一脸的木然无语,原来是憋了已久的一场戏。看到妄言被捕,心里已经知道,这场火,是烧定了,只是没想到这火怎么会起了两处。1t;gt;

过去轻浮了一把王狄的肩头,故作紧张的道:“刚才二公子说,有些人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是因为他只看到他能看到的是吧,须知道凡是都有万一,若是当年没有五大夫松,始皇帝这泰山封禅可能就要变成哭灵了。”1t;gt;

“你!”王狄撕破了那张君子脸一瞬间有些气急败坏。1t;gt;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火也是,话也是。而且二公子一番淡定的陈词,还暴露了一个可以让你送命的弱点。还是我们第一次私下说话时的最后一句,时间还长,走着瞧吧。”葶苈说着起身出了桃林,对着商6和长冬说到:“二位将军,还等什么呀,帮着灭火吧!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