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暖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救对了人,她更觉得,那一夜,自己也睡对了人。

她在心中暗自为沈闲加油:夫君,打的好!这样的坏蛋就应该多打几拳,若不是这里人多,我怕丢你面子,高低得补上两脚。

毕竟邹永年这种败类就该打,死之前就该遭受千般唾骂,死之后万世不得超生。

沈闲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揪了起来,平静却不失威严的说道:“你认罪,本王原本打算让她们母子三人回到林家,你死了,她们还可以继续过富贵日子。可是,你这般死不悔改的态度,本王十分不满,临时决定,将她们留在乌龙山区过清贫日子,你的儿子不可以考取功名,这辈子别想翻身。”

邹永年眼神恍惚的看着沈闲,心中后悔不已,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知道,现在说再多话也是徒劳无功。

“这些我都认,这是我的报应。”

“你的报应是千刀万剐!!!”

沈闲吼完这句话,重新坐回堂上,顺势拿起手边的惊堂木,猛拍了一下。

这玩意儿还真是好使,威风凛凛。

千暖坐在一旁,被这突然的一声巨响,吓得一激灵,本欲发点小火,然后就看到自家夫君冷峻帅气的面庞,她饱含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认真办事的时候确实无与伦比。

沈闲:本王这该死的魅力。

他安抚好自家媳妇儿的情绪,朝着堂下跪着的邹永年问道:“邹犯逆贼!我且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林呈是不是为你所杀?还有王山,白崇,秦长老。”

邹永年事到如今,只能如实回答:“王爷,林呈确实是我所杀,他早就应该死。王山是我命令白崇杀的,白崇和秦长老是我命令李长老杀的,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绝对没有半点虚言。”

“你杀他们,所为何故?”

“林呈是我的杀父仇人,当年,他为了区区二百两杀害了我父亲,我无能为力,没有办法为父亲报仇。无奈之下,只好远走他乡,另寻出路,承蒙上天不弃,我考取了功名,皇上念我有才,一路提拔培养。我落的今天这个下场,愧对于皇上。”

“你知道就好。”沈闲继续问道:“白莲教是你一手所创,你创教是何目的?”

邹永年供认不讳道:“穷怕了,为了银子。当然,这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帮我隐藏身份,让我更容易报仇。”

沈闲有些乏累,指了指连则青:“这是你的属官,接下来你来审。”

连则青受宠若惊般的点点头,站起身,理了理官服,倒是显得颇为老练城府。

“邹永年,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想要为你的父亲报仇雪恨,凭你刑部侍郎的身份,我相信你有的是办法,为何非要选择走这样一条道路呢?堂堂才子,皇上器重之人,前途不可限量,身穿官服,还拿着朝廷的俸禄,竟然干起了谋财害命的勾当。”

“我穿上这身官服,绝对不贪,只是为了对得起皇上的栽培。我脱下这身官服,无人的角落,心安理得的当个恶人,报仇需要人手,更需要银子,我的这点俸禄完全没有办法执掌。思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至于白崇这些人,他们本就是流亡之徒,我用他们就是用他们的狠,其他的我不管。”

沈闲听了这话,顿觉可笑:“好一个穿上这身官服就不贪,好一个要对得起皇上的栽培,本王是不是还要夸上你一句清官呀?邹永年,你不要忘了,你今天夜里就是穿着这身官服,去刑部大牢里,要害死李长老,从而保全你自己,你觉得这样的举动,对得起这身官服吗?对得起皇上的栽培吗?”

这句话说到了邹永年的心坎里。

他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你还说什么脱下官服,心安理得的当个恶人!真是恶心至极,恬不知耻!你是朝廷的官,脱下官服难道就不是了吗?!脱下官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为自己找借口,然后谋财害命,杀人放火了吗?!”

沈闲越说越生气,厉声道:“来人呐!将他这身官服扒了去!他不配!”

手下人倒是麻溜,冲进来就是一顿扒。

邹永年狼狈不堪的半卧在地上,苦笑的流下了眼泪,全无往日之风采。

沈闲再一次坐回堂上,再一次拿起惊堂木,往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下去。

他刚才那一次是震慑,这次就是定罪。

“邹犯逆贼,你可知罪?”

邹永年死气沉沉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