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收回自己的手,通红着脸直起身子,伸手抿了抿头,以调整情绪,使自己镇定下来,扭头对纳百川说:“剩下的饭我就不吃了,你吃了吧。”

纳百川微微笑的看了她一眼,又微笑着看了一眼她吃的那个饭盒。

朵朵也瞟了一眼自己的饭盒,眼睛瞪得铜铃大,饭盒里的饭菜早就精光溜光了,感情……刚才跟纳百川唇枪舌战的时候,自己就早已不知不觉的把饭菜吃完了?

还真难为他了!

朵朵走到外间,岳秀和她的闺蜜都是来定做冬衣的,朵朵按照她们的气质、肤色帮她们挑选了合适的布料,然后她们自己又选择了款式,朵朵一一给她们做好备注,岳秀她们才离去。

已经一点多了,还不见林永芳到店里来,店里就赵兰和田慧。

朵朵对她俩交代道:“从今天开始加班,每天早上点钟上班,晚上9点半下班,但是有加班费拿,每天多上的三个小时按半天的工资计算,并且奖金另外算。

下个月也要加班,一直加到大年三十前一天,就不一天天的算加班费了,直接到了月底工资的时候双薪,奖金也是另外算,你们也知道的,主要是订单太多,如果不加班,恐怕不能按时交货,辛苦你们了,姜大姐她们和我妈妈现在不在,等她们下午上班的时候麻烦你们转告一下。”

赵兰和田慧起先听说加班两个字心中有几分不乐意,因为渐近年关,人人家的事都多起来,打扫卫生啦,准备过年的年货呀,这都得花时间花精力去做。

可听到朵朵说加班给加班费,奖金另算,而且年前那一个月会双薪,奖金仍然另算,个个心里都乐开了花,只要有钱拿,什么困难克服不了!

因此都眉开眼笑的说好,心里都暗暗赞叹朵朵的为人真是不错,丝毫不占她们这些员工的一点小便宜。

她们又不是没打听过,许多私人老板动不动就拖延下班的时间,其实那也是变相的加班,可是从没听说过哪个私人老板给过加班费,还是自己的这个小老板娘厚道啊!

七十年代末的劳动保障法本来就不健全,而且工作难找,不存在私人老板给雇员加班费的事,就是国营单位临时工也没有加班费,而朵朵是来自前世那个法律健全的时代,该给员工的钱,她当然一分都不会会少给,再说了,贪员工的血汗钱晚上会做噩梦的好吧。

朵朵交代完了店里的事务,抬手看了看表,一点二十分,决定去那家关了门的小草裁缝店看看。

她昨天晚上就有个计划,想把小草裁缝店接手过来,再开一家走中低档路线的裁缝店,这样就可以各路消费人群通吃了,她心里有个梦想,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前进,到时开个服装厂,做出一个汉产服装品牌来。

她前世的时候有个亲戚就是做汉产服装的,九十年代的时候赚了不少钱。

可惜那时候所有的汉派服装太过激进急躁,最后在市场经济中全军覆没,她的亲戚也不例外,不过他转折的快,立刻转让了服装厂,改行卖钢材,现在仍是一个大土豪。

朵朵就想通过这一世来逆转汉派服装。

纳百川因为要回部队上班了,就和朵朵在店门口告别了。

朵朵一人找到小草裁缝店的房东,房东正愁房子租不出去,当民房租,价低划不来,可是当门面租,无人问津,他正急得炸了,朵朵找上门,他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朵朵也不跟他多说,出的房租和她现在租的门面的价一样。

那个房东姓罗,叫罗吉祥,罗吉祥听了这个价格自然是满意的,当即就满口答应了,朵朵说好晚上来和他签订合同。

两人谈妥了,朵朵就骑自行车上学去了。

到了教室,朵朵惊讶的现,林永芳和刘翠花还有陈美玲,以及爱云竟然全都在教室里!爱云低着头站在林永芳的身边。

朵朵走上前去问林永芳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陶爱家道:“是我今天中午回去跟妈和嫂子说,你在学校被爱云诬陷了,所以妈和嫂子都来了,她们来为你洗刷冤屈,还你清白。”

林永芳满脸愠怒,推了爱云一把:“现在咱们母女两个就当着你姐姐同学的面对质,你姐姐什么时候利用过我?我给她店里做事是心甘情愿的,而且她也工资给我了的。

至于我在下班路上遇险,那是个意外,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是你姐姐故意这么做?还有你姐姐和你三哥明明是清清白白的,你为什么要污蔑他们?

你还编得煞有其事,说这些事是我跟你哭诉的,我什么时候和你哭诉这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想想现在你身上穿的全是你姐姐给的,我们住的房子全都是你姐姐的,她哪点对不起你,要你这样陷害她?”

爱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刘翠花冷冷道:“妈,你说这些没用的,爱云可以回过头来就会说是我们被朵朵收买了,所以才会逼着她来认错,收回之前她说的话。”

陈美玲也气愤道:“对,我们必须得说明爱云为什么要陷害朵朵,只有把真相告诉朵朵的同学们,他们才能了解为什么爱云非要抹黑朵朵。”

林永芳脸色煞白,咬了咬唇,叫她说出爱云的丑事她不是没有顾虑的,一来有损爱云的名声,她可是个连亲都没定的小姑娘,二来她怕爱云一气之下又跑了,可是如果不说出真相,又实在太委屈朵朵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再难抉择,也得抉择,林永芳一咬牙,看了一眼个个都听得全神贯注的那些学生们,狠下心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是因为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女儿一心想勾引我的女婿,也就是朵朵的男人,结果被我们得知了,我们全家为这事都打了她,她因此气得离家出走,那几天连学都没有上!

都是我的错,她那次离家出走真的把我吓坏了,明知道她做错了事就应该教育批评,可是我怕她再跑了,因此放任了她,才导致了这次她变本加厉的报复朵朵,我来自揭家丑也是迫不得已……”林永芳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几乎落下泪来,但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