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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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寒的脸色极为难看,从一件巨大的宅楼大院之中走出,理了理散乱而又混合着无数脂粉气的衣着,看都没有看身后一众女子的娇俏笑颜,冷着脸从中走出,越想越来气。
“陈小子,羡慕不羡慕,本君帮你享受一回这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的事,你也不用太过于感激,等本君多出去散散心就可以。”九魇大大咧咧的声音在内响起,陈寒的神色更加冰冷。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治这么老王八蛋,只能使劲一挥袖子,一声不吭。
原本那柄流鱼剑的事情解决,陈寒以为万事大吉,便也不再着急让九魇回归魂海,毕竟虽然说残魂进入肉身之中会消耗一定的魂力,但是时间不长的话,也没有多大关系。
陈寒也借着这一段功夫在魂海之中仔细思考自身的道路修为境界,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几个时辰没有看外界的动静,再一看,便只看到了莺莺燕燕和白花花的肉海臀浪。
想到这里,陈寒转头猛地瞪向了身旁同样一声不吭的琉璃怒道:“你后来一直跟在他身旁,为何不阻止他?干出这种事情!”
琉璃娇艳红唇微微拱起,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道:“奴婢哪里能管得了君上如何,君上放了奴婢一条生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了,奴婢看公子,好像并不排斥,那些流莺也就罢了,公子如果想的话,奴婢随时都可以为公子宽衣解带的......”
陈寒被呛了一口,有些自讨没趣的摆了摆手,回到了之前找到的那个临时住所,挥了挥手:“那位彩衣娘娘似乎受了点惊,我知道你们两人关系要好,便先去找她吧。”
琉璃眨了眨眼,识趣的离开。
储物袋流光一闪,火红色的长剑剑柄,与那暗红色的连带剑鞘便来到了陈寒手中。
这流鱼剑放了不知道多少年月,而且同样不知道多少年月未曾催动过,上面却纤尘不染,稍稍拔出长剑剑锋剑刃,没有一星半点的寒芒毕露,反而光华内蕴,给人以尊贵之感。
“咚咚咚”
这只是一间普通如凡人的客栈房间,而不是修士的洞天福地,木门的敲击上,让陈寒的注意力从这柄流鱼剑上收了回来。
“谁?”陈寒眉头一挑。
起身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算漂亮,但是清秀干净的小脸。
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体内没有半分灵气,居然是生活在这彩衣星的一个凡人。小姑娘看门打开之后,出现的陈寒,甜甜一笑,没有开口。
陈寒原本想要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小姑娘身材瘦小,抽抽巴巴的,手中端着一个木制托盘,托盘之中有着普通的白瓷酒壶。
“有事吗?”陈寒努力的勾勒出了一个笑容。
小姑娘同样没有开口,只是明亮的眸子看向陈寒,捧着那木质托盘的手朝前递了递。
陈寒一愣,随即便发现,小姑娘泛白的嘴唇微启,但是却没有半点声音传出,即便是寻常哑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都没有,只是有一丝丝近乎听不到的如同少女哼唱的低吟响起。
原来这是一个先天喑哑的小姑娘。
陈寒不免有些怜惜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黑发,接过了那托盘上的白瓷壶,笑问道:“这是店家送给我的?”
似乎是对于放在头上的手掌有些不适,小姑娘下意识的身体向后缩了缩,不过看到陈寒拿过瓷壶的问话之后,还是极为高兴的点了点头。
不是酒水,仅仅只是寻常茶水,陈寒没多想,笑道:“进来坐坐?”随后侧了一下身子,让小姑娘看清楚里面的房间。
小姑娘下意识的探头望了一眼,但还是很快的摇了摇头,如同小猫一般的淡淡低吟传来,随后小姑娘一个后跳脱离了陈寒的手掌,将木质托盘别再臂间,弯腰鞠了一躬之后,重新恢复了那张清丽的笑脸,一蹦一跳的欢快离去。
看着这一道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陈寒有些怅然的重新坐回到了屋子之中,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暗红色长剑也没有继续观看,而是看着桌上的那普普通通的煤油烛火,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本君说你小子假正经,原来爱好这样的口味啊,啧啧。”九魇的声音传来,有些戏谑和调笑。
陈寒这次却没有理会,他自然知道九魇仅仅只是没话找话罢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九魇见他不回话,便也不再吭声,可是这时,原本一向不喜欢说话的剑无悔声音却传来:“再想什么?”
陈寒一愣,随即看着那散发着青烟缓慢烧的的麻绳与煤油道:“只是在想,她快乐吗?”
剑无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半晌之后才淡淡的道:“想来是不快乐的,能在这修真大星上生活的凡人,便是没有修仙资质的,尤其那小丫头还是人族,想来日子过的并不好,或许会看到往日年幼的玩伴有的飞黄腾达,有的成仙问道,而自己却连开口道一声羡慕的资格都没有,对于这么大的小姑娘,绝不会快乐。”
“是吗......”
陈寒点了点头,只是咀嚼了一番之后,便继续问道:“那你快乐吗?或者你看看我,我快乐吗?”
剑无悔这次没有正面回答,仍然是那副淡淡的口气道:“陈寒,长生久视为我等修士第一心愿,大道之下,皆为灰灰,你有如此念头,便是心魔!”
陈寒不置可否,一向喜欢和他唱反调的九魇同样没有出言反对。
“很久很久以前,当然,对于你们而言不算什么,我还在故乡的时候,青萍之末,曾经对一位极为要好的好友说过,我这一辈子,做事不问值不值,只问本心愿不愿,可是现在,我连自己的本心都不记得是什么模样了。”
“呵呵”九魇这时突然笑出声来道:“你的一切不适,痛苦,徘徊,不安,犹豫,只有一个原因,你的善亦或是恶,都不纯粹,庸人自扰,便是如此!”
“那如何才是一个纯粹的我?”陈寒目光微微偏移,望向了桌上的暗红色长剑。
“陈寒!”剑无悔的声音中罕见的听出有些怒意和气恼。
九魇没有理会剑无悔,失去了往日那纨绔嚣张的语调,用平淡的仿佛如同这永恒存在的宇宙的语气道:
“既然不屑与之为伍,又何必害怕与众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