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也有所觉察,要不等那小子回来捉几条鱼,也算是历练,哎!毕竟太年轻,既想让他潜心修行,又想他能尽早担起责任,早早经历世间红尘。也难为这孩子啦!”陈伯有些怅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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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山,中央广场,三个女孩正在叽叽喳喳的聊天,时不时有银铃般的笑声传出,这里面赵曦儿年龄最大,她对少年的了解最深,那是大姐对弟弟般的关心;左辰儿情窦初开,与少年年纪相仿,更喜欢听关于少年的故事;最小的是王欣儿,她对少年全是崇拜。

仙家门派自有专门的信息渠道,修仙界关于风头正劲年轻一辈的修炼天才李天许的事迹早已是沸沸扬扬,内丘城下斩杀碧霞仙君,忻州斩杀瘟神功德无量,菏泽斩杀河蛟一役拔得头筹,昊天赐予斩魔剑,接引亡灵功德无量,斩杀流星无影蝴蝶飞,横梁山脉斩杀宫门易,岱宗门已经发了悬赏令,要捉拿讨回公道,这些信息隔三差五地传到了大雪山。这三个女孩便再也静不下心了,相约在广场见面。

“姐姐,好姐姐,你说说嘛,许哥哥怎会这么厉害,上次他连个毛贼都打不过,我还想保护他,这样看来似乎不用了。”欣儿一脸崇拜,还有些索然道。

左辰儿和欣儿同时一脸的期待等着赵馨儿的回答。

“怎么会这样呢?小时候他很傻,这你们都知道,十岁才会说话,那是很乖巧,很讨人喜,全村人都喜欢他,从来没有看他打过架,不过倒是跟他爹学过剑法,不入流的那一种。”赵馨儿为难地道。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才筑基初期,不过很沉着,那次公差办案要抓我们,结果天许带着我跳进河里,游啊游的飞快,就是像水遁,一呼一吸就是百十丈。”想到那天的事,左辰儿有些脸红道。

“左姐姐,许哥哥抱着你在水里游吗?”欣儿有些警惕道。

“没,没,没有啦!反正就是带着我。”左辰儿脸更红了,急忙辩解道。

“反正,许哥哥最喜欢我啦,应该最喜欢我。”开始还有些理直气壮,突然想到那个黄衣服的慕容冬雪,想想那个铜镜和天蚕仙衣,小姑娘后面的话有些弱弱的。

“没羞,你才这么点,好啦好啦,等那个小子回来,我这个当姐姐的也要好好问问,他喜欢谁?”赵馨儿打趣道。

左辰儿和欣儿同时脸上一红,竟都不言语了。

赵馨儿扑哧一笑,真是两个痴儿,蓦然心里一动,师父管得严,不知何时能下山去看爹爹,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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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陈国与大梁国的战事平息之后,原本军队频繁调动驿道开始平静,羊戚镇上空战事紧张的气息渐渐散去,重回了往日热闹景象,但是镇上和尚庙里确实许久没有开坛讲法了。

寂空和尚这些天来十分苦恼,每日诵经打坐,勤勉不辍,试图忘记那场梦:菏泽城十余万的罹难百姓,诡异的情景,超渡亡灵,还有那个羊戚镇的少年,等他睁开双目,所有景象均以不见,自己还是置身在庙中,这一切似乎都是入定后的梦,又跟以前所有的梦全不一样,是那么真实,没有混乱跳跃,除了离奇。

他将这个梦告诉了师父,师父微微一笑道:“人一日三万六千念头,每一处念头都自成一方世界,修行就是不迷茫,剔除杂念,不妄言。你第一次入定十日,三十六万念头从心中起,一处缘起一处缘灭,何必执着......”

望着身着补丁袈裟的僧人缓缓离去背影,寂空原本迷茫的眼睛清澈了不少。

“以众生贪换大师的修行贪,以众生痴换大师的涅磐痴,不过是以幻置幻的善巧......”

那个粗旷汉子的话在几十年一直敲打在他的心头,让他一度迷茫,也一度怀疑,始终跳不出一个痴,一个贪,越是勤勉的普渡众生增加功德,就越觉得痴念越重,贪念越深。

他越发不信,难道功德积累到无量还迈不过那道坎么?

于是,心魔入侵了,那个紫衫老人找到他,许了他百万的功德,只求为那条被抛弃的河蛟渡过一劫,于是他遮蔽了天机,以佛的无量超渡,同样遮蔽了瘟疫的天道,让中央瘟神史业肆无忌惮,极度放纵大肆广布业力,也导致史业过多耗损法力,面对元化与少年的灭杀竟无还手自保之力。

慧岸他不是没有觉察到紫杉老人隐藏的魔气息,慧岸修的佛家正宗无上功法,慧眼如炬,他还是不能拒绝,就在那一刻,太重的贪痴念让他决心试一试。心境在那刻起,便无法再圆,可是他不在乎了,不破不立,本来被释家公认最年轻修成正果的僧人,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认证大道。

不破不立,消除心魔,如果那粗旷汉子是让慧岸道心有了一丝裂痕,那个儒门少年无疑是将那道裂痕撬开了一道缝隙。

从未将少年视为对手的慧岸,自听到关于少年的诸多信息之后,反而越发兴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