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进去的时候,这老头脸色更沉了下来,打量了我一番,便不看我,端着茶水喝了一口。

蔡津那时陪坐在对面,还正在给这老头点烟。

他看见我进来,倒是挤了一丝笑容,招呼我在侧边的位置坐下来,道:“郑老,这位就是……”

他话才起了个头,那郑老头就打断了,声音还挺洪亮,“我知道,张浩嘛!呵呵,一个小屁孩而已,能腾起多大的浪花呢?”

这个老屁虫,简直就是教育后代无方,这时候还这么不尊重老子。

哦,他孙子干出这么大动静的事情,他还好意思在这里喝茶,稳如泰山,给我掉脸色看?

我还是很平静,点了点头,“这位老人家想必就是郑军的爷爷了吧?”

老屁虫翻眼皮瞟了我一眼,“就是我,你准备如何?”

蔡津赶紧就打起圆场来了,指着老头面前的一堆问讯笔录件夹,都是蓝色的,陪笑道:“郑老,不急不急,咱慢慢说事啊!张浩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这事情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嘛!郑老,这里全是问讯的笔录,要不您老还是看看再说?”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老屁虫厉声喝斥的状态,看都不看那些件,“事情你都给老夫说了,我都知道了。整个事件,一分为二处理。老夫就这么一个孙子,你懂吗?”

一分为二?

我稍稍一愣,然后默然了,也懂了。

这老屁虫不愧是这个系统退下去的,很懂,很有经验。

他无非不是说,郑军和李桃花的事情是一,二是齐三刀和黑s会人的对抗之事。

这老不死的,还拿郑军是自己的独根苗来说事,真是倚老卖老,老不知耻。

但偏偏在系统里,老人这么做,有时候真的很有用,后辈人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的。

也正因为如此,才助长了像郑军这样的嚣张气焰。这些人,横行一时,甚至有的横行一世。

蔡津脸上有点难为情,“郑老,这一分为二我懂我懂,您老就不用说了。但问题是,现在这事儿闹的这么大。新闻媒体,我们都可以封住,可人家这受害人方面,您老……”

这个滑头,说一半留一半,其实压根就没打算说。

老屁虫朝蔡津冷笑了两声,道:“郑军和李桃花的事,我觉得这么处理最好。刚才,我也去看望过这个丫头了,嗯,长得清秀端庄,又内秀纯真,条件倒是不错,配得上我家军子。就这么样了,这丫头,军子娶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就不要说了,都是因为爱情才导致的。军子的父母已经去李家找李家的父母沟通了,相信他们也一定会接受老夫意见的。”

我听的牙齿都咬了一下,这老不死的,果然跟郑军一个意思。妈的,把人在西山顶上强了,绑回家里捆着,继续糟蹋,到头来就娶了?李桃花是个弱女子,但天生善良软弱,绝不可以嫁给郑军这种渣渣!

我的表情一定是不够稳,才泄露了我的内心。

老屁虫也是这个系统出身的,察颜观色很厉害,居然一瞪我,沉声道:“怎么,小屁孩,这你还有意见?你有什么资格有意见?你是受害人,还是别的什么呢?郑军和李桃花的事,与你扯得上关系吗?”

妈的,要不是这里是局子,是蔡津的办公室,我真是想一拳轰死这老不死的,简直是太蛮横太霸道了。老混帐,护犊子到极点了。

蔡津都赶紧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懂,他叫我别硬扛,让人很为难的,能揭过去就揭过去,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来。

我可不服老屁虫这一套,淡淡一笑,掏出硬中华来,给蔡津一支,自己一支。老屁虫正好烟也是抽完了,都熄了烟头了,但我当然不给他上烟。

我还给蔡津点烟,这搞得他很为难的点上了,但也赶紧给老屁虫也敬一支烟过去。

谁知老屁虫拿着烟往地上一扔,“老夫不抽这烟了。”

蔡津一脸的尴尬,自己也不敢继续抽我的烟,夹在手里,更示意我先忍着。

但我却抽着烟,直视着老屁虫,还没开口说话呢,他已冷道:“小小年纪,连烟都抽上了,你张浩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点点头,面带笑容,淡定从容:“郑老说我不是什么好鸟,那我就不是了,我虚心接受一个老革命的点评。但请老革命明白这样的事实,我与李桃花的父亲李长顺师傅是哥弟相称,我便是桃花的小叔。桃花原本有男朋友,但被郑军带人打得住院了。桃花与郑军素不相识,何来爱情之说?桃花含屈受辱这些天,人身不自由,精神上倍受打击。到头来,还得嫁到郑家,替郑家生儿育女,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哦,是不是我若是看上郑家什么闺女之类的,我也学学郑军,然后我还能得个漂亮老婆?对了,郑军有个妹妹郑雨还不错,长相清秀,为人善良是个好护士,与我也有一段医患缘份。如果老革命没有意见,我准备一试,还望成全,这也是向公民郑军学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