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清带着人回了府,一进门,一路压制住的怒气再也收不住,迫切的需要发泄。

偏偏有个家丁运气不好,着急忙慌的往外头走,正好撞到了蔡清,蔡清气极,一脚将人踢飞,仍觉不够,怒道:“将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大燕律例,打死奴仆也是要治罪的,但奴仆怎么死的,只要主家不告,那还不是主家一句话的事儿,便是真被查到头上来了,缴纳点银钱,也便不了了之了。

家丁连连求饶,把额头都磕出血了,却还是被人拖下去了。

蔡清浑身都充斥着怒气,一点就着,所经之处,下人们皆避之不及。

他先径直杀到了庶弟的院子,二话不说将正在看的庶弟按在地上打了个鼻青脸肿,然后接着又冲进内院,到庶妹的院子,将正在和丫鬟踢毽子玩乐的庶妹给拎起扔到了池塘里。

随即又继续往下一个庶妹的院子里去,将这个庶妹给扇耳光扇得嘴巴充血脸肿得老高。

再然后,他去了冯姨娘的院里,这里还有一个小庶弟呢。

小庶弟不过才五岁,被他拎在手里,就跟拎一只小鸡似的。

冯姨娘大惊失色,连连求着大公子饶命,蔡清充耳不闻,将庶弟高高举起,正准备往地上摔去。

就在这时,得知了长子一回府就闹这么大动静的蔡别驾气喘吁吁的赶至,救下了差点丧命的幼子。

古氏也一并赶到的,忙上前拉着儿子,满脸心疼道:“我的儿,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虽然没摔成小庶弟,但前头发作了那么多,蔡清的心里也算是痛快了不少,这会儿看着母亲,他满脸戾气,不答话。

蔡别驾见状,劈头盖脸的就将长子骂了一通,“你在外受了气,在外头解决了再回来不行?非得回来找你弟弟妹妹出气?看你把你二弟都打成什么样了!”

蔡清还没说话,古氏立马冲丈夫横眉竖目,“打他怎么了?打他都是轻的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母子打的什么主意呢,想靠读争过清儿被你看重?呸!贱人的肚子爬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就他,也敢跟清儿比谁读厉害?下辈子他都比不上!”

长子读的确厉害,次子是比不上。

蔡别驾眼晕,“那他又作何把慧儿扔池塘里害慧儿差点淹死,把姗儿打得都吐血?两个妹妹又哪里惹他了?她们有什么错?”

古氏骂道:“她们被生下来就是一个错!”

古氏出自世家,比蔡别驾寒门出身可金贵得多,且若不是古家,他也爬不了这么快。

当初成婚之时,他答应过古氏不纳妾的,但男人嘛,说的话哪能算数?

在古氏怀孕之间,蔡别驾就没忍住,这开了个头吧,后面这么多年,再三的收敛着,也还是纳了三个妾室。

蔡别驾自知理亏,这会儿是不敢再替庶儿女们开口了,只看着长子道:“清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蔡清脸上戾气不减,“你有闲心在这儿问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想着好好上进?你都在这别驾的位置上坐多久了,屁股都坐出茧来了,你怎么还没往上升升?就一个五品官,能顶什么用!”

蔡别驾:……

“你这个逆子!”

他扬手欲教训长子,但手还没抬起呢,就被妻子瞪过来,“儿子说的对!这么多年了,你升来升去还才五品官,顶什么用!我这个别驾夫人,在外头都是笑话!连一个小小的捕头都压不住,还谈什么脸面?身为丈夫,身为父亲,不能叫自己的妻儿出门在外无人敢欺人人都敬着捧着,你算什么男人?!”

蔡别驾:他今儿就不该回来!还是莲儿可心,对他温柔小意奉如天神的,跟他说话从不会如此大声,早晚有一天,他要休了这泼妇。

古氏骂哑了丈夫,这才看向儿子,一脸心疼道:“我的儿,是谁不给你好脸色了?是不是蒋家公子?还是孙家的公子?”

在州城里,也就州牧家和治中家的嫡子敢不把她儿子放在眼里敬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