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在红玫瑰眼里算不算也是条狗,跟蔡白毛一起狗咬狗的争玫瑰会馆以及金陵城的地下话语权,但显然,红玫瑰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我跟蔡白毛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

既然不能站在最高处,那说的粗糙一些,自己也的确是条狗,毕竟是自己选了这条路,而走这条路,如果不能站在最顶端,哪怕是半山腰,甚至是距离王座只有一步之遥,但仍然是狗。

只不过分量不一样而已。

因为王座上的,才是王。

我有点羡慕正常人的生活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然后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这样的人生虽然看起来很平淡,但是很幸福的吧,至少自己能确定自己是人,活的自在。

但羡慕归羡慕,后悔却是没有的。

从红玫瑰那时候问过我,跟着她会死也不后悔吗,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后悔。

没法后悔。

用三年的时间,而后回乡,解决王树田那对父女,我只得走这条路。

否则哪怕我用三十年,也未必能达到那种高度。

自隋朝系统的确立了科举制度,底层人是有了一条龙门大路,但鱼跃龙门,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

除非有更大的机缘,更不可估量的贵人另眼相看,否则我再努力,又能走到什么位置?

我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没有庞大经济实力的甚至连父母亲人都没有的——一个人,或者说的难听点,就是一条努力刨食儿吃的狗。

所以,真的是应该努力活着。

何况,我一直觉得,人这辈子,只有一件事可以后悔,而其他任何事情都没资格说后悔。

人唯一能够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来到这世间了。

我虽然拿着,但心思是没有在上面的,所以当坐在旁边的辰玉情不自禁惊呼的时候,我很快就惊醒察觉到了。

辰玉掩着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合上问道,“怎么了,这么夸张?”

辰玉是坐在机舱一侧的,不知道是红玫瑰的有意安排,还是那个给我们机票的男人做的安排,我们所在的商务舱位置,是可以看到下面的。

辰玉指着下方,喃喃道,“主人你看,下面好壮观啊!”

说着话的同时,辰玉也微微让开了些位置让我能够看到下方。

只见下方红霞漫天云雾滚滚,阳光的照射下金波闪闪,壮美无比。

——上万亩的梯田,蜿蜒盘转,起伏不定,如同一条巨龙盘踞!

一时间,我也看的有些呆了,如此壮丽的梯田,只怕没有任何华丽的词藻可以来形容。

巧夺天工,这真是大自然与人类最融洽的艺术品。

我隐隐想着华夏地图,飞机此时应该是在南云省上方,如果不出所料,这里就是元阳哈尼梯田。

说到梯田,可能华夏人首先想到的是大寨,毕竟曾经有一段时期,可是有个很有名的口号,‘农业学大寨,工业学大庆。’

但梯田并不是山西大寨的首创。

这里,元阳哈尼梯田。

是元阳哈尼族打造的延续千年的雕塑。

“好像一条龙啊。”辰玉的震撼仍挂在脸上,留在嘴边。

龙?

我心有所感,金陵城,我那个披着壳子的公司名称,便是叫‘龙行天下。’

而辰玉的提醒,又让我重新审视下方的梯田——那条‘龙。’

《周易》,乾卦,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我心中隐隐有所悟,又有点想笑,自己一向颇为‘现实主义,’怎么也算起卦来了?

但兆头,是个好兆头。

见龙在田,龙,能抬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