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总部在南京,水道的探子,在找她们。”

“找着了吗?”

三哥道:“不知道。”

黑炭笑道:“哈,不知道怎么就有危险?是你自己吓唬自己吧。”

三哥道:“这两天,我左眼皮老跳,不是好兆头。”

黑炭道:“你也信这个?身体虚,眼皮也跳,得啦,你这叫‘杞人忧天’。”

三哥道:“内人在坐月子,孩子还未满月,牵挂啊。”

黑炭道:“那你怎么就出来了,这就是你的不对啦。”

三哥道:“在下不对的地方太多,实在对不起她们,不过,事出有因啊。”

黑炭道:“啥事?”

“一言难尽,黑哥。总之,出来是不得不出来,回去呢,最好能飞回去。”

黑炭道:“照顾你媳妇儿子的人有吗?可靠吗?”

“有,可靠。”

黑炭道:“那就好,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没事,在我这儿好好待几天,养养精神,风头一过,黑哥我,送你出城。”

三哥道:“不行,我得走。”

黑炭道:“你这人怎么不听劝呢?若是这两天走,那是灯蛾扑火,自取灭亡。”

三哥道:“你有出城的门路么?”

黑炭摇摇头,道:“这两天,真没有。上头查得那么紧,关卡上的弟兄,都是有家小的,没人敢涉险。”

三哥起身,拧紧眉头在屋内来回踱步,苦苦思索,有顷,眉头舒展,一脸灿烂,笑道:“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不知能否试一试?”

黑炭愕然:“办法?什么办法?”

三哥道:“你店里有个叫‘桂花袍’的伙计,对吧?”

“有啊,怎么啦?”

“可靠吗?”

黑炭道:“小伙子可靠,干活也卖力。”

三哥问:“怎么可靠?”

“没我帮他,也许早已家破人亡了。”

三哥道:“你帮过他,他不一定会帮你,恩将仇报的人,比比皆是。”

黑炭道:“他不是这种人,这个你放心,我眼火准,不会看错。”

“胆子大吗?”

黑炭道:“年纪虽轻,胆子却大。”

“哪儿人?”

“江西九江。”

三哥道:“既如此,就是他了。”

黑炭奇道:“怎么,一说到九江人,就确定是他了。”

三哥道:“九江人一向彪悍。”

黑炭道:“他好像并不彪悍。”

三哥道:“有种彪悍写在脸上,往往似是而非,其实并不彪悍,或者即便彪悍,也有限丝丝;九江人的彪悍是窝在骨子里的,外表看不出来,这种深藏不露的彪悍,要么不发作,一旦发作,才叫真个彪悍。”

黑炭道:“得,我是个粗人,不识几个字,三哥的话我不懂,听得混沌沌吃馄饨,越听越糊涂,直说吧,你要九江桂花袍干啥?”

三哥道:“你看,他的个头像我么?”

黑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三哥,一拍脑袋,道:“嗨,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像,个头差不多,哎,脸形也差不多,不过,五官不像呀。”

三哥道:“把他变成我的模样,太容易啦。”

黑炭面色一沉,冷冷道:“你要干啥?让他替你去顶罪,去坐班房?你便可借此,鱼目混珠,逃之夭夭?三哥,亏你想得出来,你啥时变成这种人啦?我敬你是一条英雄好汉,才答应帮你,如今,说真的,老子还真看不起你,走吧,咱俩没天谈。”

三哥并不生气,也没走,反倒在椅子上坐下,道:“黑哥,别急呀,在下估计桂花袍进小车桥两三天,就能出来,毕竟他不是柳三哥,就像所有抓错的柳三哥一样,事后,会无罪释放,还能得到一笔赔偿金。”

黑炭讥道:“这么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老人家罗。”

三哥道:“哪儿话呀,得谢谢你黑哥,还有桂花袍。”

“说来听听,你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