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 夜半凄凄鬼啼哭(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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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到天机莫见怪。
丁飘蓬当然不会见怪,他来卜卦算命,本来就是来听真话的,那知真话若是不假饰,有时却是非常可怕的,可怕得令人毛骨悚然,怪不得古今中外的帝皇,十有八九,都爱听歌功颂德的假话呢,李铁嘴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重重叩击在他的心坎上,令他感到极度的震惊,震惊得瞠目结舌,六神无主,无以名状,连思维都震散了。
丁飘蓬坐在椅子上发呆:竹节运?还别说,真就是那么回子事呢,好一阵,坏一阵,把人折腾的死去活来,竹节运若是时不时来光顾一趟,老子这辈子就惨了,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丁飘蓬是个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神,不信鬼的人,这回,他好歹有点儿信了,嗨,真是个神仙爷爷!有些事,看来不可全信,不可不信呀。
等到丁飘蓬缓过神来,算命先生早已出了茶馆,他觉得,还有一个问题必须问问李铁嘴,有没有办法能摆脱竹节运?也许,神仙爷爷有办法也未可知。
听说,普陀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十分灵验,到普陀山去做个道场,烧三柱高香,许个心愿,说不定,能摆脱竹节运呢,对,问问李铁嘴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出茶馆,来到前门大街,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见李铁嘴低着头,匆匆赶路呢,早已走远了,丁飘蓬正准备上前高声招呼,突然,李铁嘴转身回走了几步,四处张望,像是反跟踪的模样,见跟在李铁嘴不远处有个人,身影一闪,消失在一旁店铺里,与此同时,另有两个人,也突然站住了,像是在挑拣路边摊贩的商品,显见得这三人是两拨跟踪者,丁飘蓬大奇,习惯性地头一低,向人丛里一钻,心道;看来,李铁嘴的江湖道行不浅啊,是个有点来历的角色,可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身法轻捷,全是跟踪高手,说不定李铁嘴是个逃犯,跟踪在李铁嘴身后的人可能是捕快,跟踪在捕快身后的俩人,身份就不好说了,是李铁嘴的同党?保镖?还是另一路身份不明的角色?
哈,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场啦。不对,会不会,我身后也有尾巴啊,丁飘蓬侧头向身后瞄了一眼,不见有可疑人物。
只见李铁嘴张望了一阵,又转身往前赶路了,看样子,他的眼神有些不济,两拨盯梢的,竟一个也没发觉,江湖道行还是嫩了点。走了一会儿,李铁嘴拦下一辆马车,跳上车,走了,举止麻利,不像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呀,操,易容改扮!扮得还真象模象样,竟敢在行家面前卖谎称,老子还真看走了眼呀。
只见“捕快”模样的跟踪者,从店铺里出来,也上了一辆马车,远远地跟了下去。
跟在捕快身后的俩人,一高一矮,同样乘马车跟踪在捕快车后。
两拨跟踪者不疾不徐,不远不近地缀上了。
丁飘蓬原先的打算是:千万不能让捕快把李铁嘴抓进牢里去,一旦投进大牢,老子要摆脱竹节运,就没人好问了。不管李铁嘴是好人还是坏人,老子非得问个明白,才能放他走。至于,他今后如何,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如今,他好奇心大炽,决心要把这件事搞个明白,也许,算命先生是个好人,捕快是个强盗也未可知,而那两个一高一矮的跟踪者,弄不好,却是捕快呢;也有可能全不是好东西,只是黑吃黑的道上人而已,这事,我得管管了。
于是,丁飘蓬也叫了一辆马车,确认身后无人跟踪后,便催促赶车的远远地缀着,不能跟丢了。
赶车的问:“先生,前面乘车的是谁呀?”
丁飘蓬道:“老婆偷汉子。”
“私奔了?”
“说起来真丢人。”
“女人要有了外心,没个整。”
“打断她的腿。”
“腿断了,心也留不住啊。”
“那你说咋办?”
“想开点,把她休了,走就走呗,再娶一个。”
“孩子咋整?”
“嗨,也是呀,最可怜的是孩子。”
丁飘蓬道:“不提了,丢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街上车来人往,络绎不绝,跟踪变得容易了。
李铁嘴的马车来到长安街上,在汇通钱庄总号门前停了下来,钱庄的封火墙高高耸立,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精神威压,高大的门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门楼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显示着富可敌国的雄厚财力。总号厚实坚固的大铁门已关闭,边门旁站着两名虎背熊腰的保镖,腰间佩戴着刀剑,精神抖擞,威风凛凛。
李铁嘴的马车,在总号高大豪华的门楼下,显得极为渺小寒酸,他跳下车,将马车打发走了,上前向保镖言语了几句,保镖敲开边门,向内言语了几句,把门关了,过了一会儿,边门又开了,走出一名佩剑的彪形大汉来,将李铁嘴带了进去,边门便又合上。
丁飘蓬心道:嘿,看不出,神仙爷爷有些来头呀,他是钱庄的人么?不像。能在钱庄打烊时,进得了钱庄的人,决非寻常之辈。
这当儿,见“捕快”也下了车,却沿着钱庄高墙的阴影,匆匆而行,看来,“捕快”知难而退了,可“捕快”的步履却轻捷之极,以丁飘蓬的眼光来看,来人的轻功,渊源于吕梁、太行的名门之后,决非泛泛之流,六扇门子里,有这等能耐的人屈指可数。
“捕快”循着封火墙快步离去,在墙角拐个弯,消失在胡同里。
跟踪在“捕快”身后的马车停下,车内跳下一高一矮的两位,看来有些着急了,也沿着封火墙的阴影疾步紧跟,也消失在胡同的拐角。
赶车的道:“看来,矮个子是你老婆?”
丁飘蓬道:“眼力真好,哥。”
赶车的道:“劝劝你老婆,看在孩子的面上,算啦。”
丁飘蓬暗暗好笑,随口答道:“嗨,这口气咽不下呀,大凡是个男人,都咽不下。”
他将车资塞在赶车的手里,跳下车,几个箭步冲到胡同口。
赶车的心道:哇,这小子真急眼了,走得像飞一样,看来,别人的老婆偷不得啊,弄不好,要出人命呀。
丁飘蓬忙紧跟几步,走到胡同口,探头一张,见胡同深深,杳无人踪,一抬头,高高的封火墙上,人影一晃,显见得有人掠入了钱庄。
夜里偷偷掠入钱庄干嘛去?看来,这些个人,轻功可圈可点,全是身怀绝技,高来高去的江湖中人,弄不好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大盗,也未可知。此事,老子管定了。
旋即,他脚下一点,飞身而起,悄无声息地飘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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