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 英豪哥岛斗群魔(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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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明中,只见池塘上的浮飘,正一起一落颤动,哟,有鱼,咬钩了。
三哥靠近船,悄声道:“老乡,咬钩了。”
冷丁,狗仔吓了一跳,一个激凌,睁开眼,见身边多了个中年汉子,以为是帮里派来的接应者,道:“啊,老兄,吓兄弟一跳,总算把你盼来啦。”
三哥一愣,他是个垂钓爱好者,一时顾不得这些,忙道:“老乡,你说啥呢,快看,哎呀,浮飘沉底啦,快,快快,提杆。”
狗仔这才双手攥紧钓杆,往上一提,竟没能把鱼拎出水面,那钓杆弯成弓状,杆头的鱼线,一会儿窜到左,一会儿窜到右,看来,水下的鱼,个头不小。
狗仔用下巴指指船里的网兜,道:“劳驾老兄,拿起网兜,看来,上钩的鱼,个头不小呀,当鱼出水时,老兄就用网兜把鱼兜上岸。”
三哥道:“好嘞。”
狗仔也确是把钓鱼的好手,钓杆牵着钓丝,在水里跟鱼时紧时松的拉扯,待到鱼儿精疲力竭之际,蓦地,一提钓杆,那鱼儿拎出水面,摆头甩尾,拼命挣扎,泼刺刺,水面上浪花飞溅,三哥抄起网兜,一下,就把鱼兜起,兜到岸边草地上,那是一条五六斤重的鲶鱼,黑背黄肚,长着黑须,张着大嘴,在草地上翻滚跳跃。
狗仔提着鱼篓上岸,一阵折腾,双手抓起滑溜溜的鲶鱼,塞进鱼篓,随手将鱼篓扔进河里,将鱼篓上的绳子,拴在船边铜环上,这才算完事,狗仔在河里洗洗手,对三哥笑道:“老兄,谢啦。”
三哥道:“不客气。”
“你叫啥?”
三哥道:“老李。你呢?”
“狗仔。”
三哥道:“哈,这名字顺口。”
狗仔道:“在我出生前,我妈生一个死一个,听算命先生说,起个贱名好养活,后来生下我,就起了‘狗仔’这个名。也怪,果然好养,连头疼脑热也少有。”
三哥笑道:“哈哈,算命先生的话,不可全信,不可不信,这回,还真说对啦。”
边说三哥边提起鱼篓看看,道:“狗仔,这鲶鱼个头真大,能卖个好价钱吧?”
狗仔道:“哪能呢,要是钓条鲥鱼,就值钱啦。”
三哥道:“鲶鱼炖茄子,撑死老爷子。卖给东北人开的饭店,兴许有赚头。”
狗仔道:“咦,老李,你是东北人?”
三哥道:“不,我是南京人。”
狗仔道:“听口音,你也是正尔八经的南京人呀,咋知道东北人好这一口呀?”
三哥道:“码头上有两个抗活的东北老乡,听他们念叨的,大概味道不错吧。”
狗仔道:“我不爱吃,土腥味太重。”
三哥道:“好吃不好吃,也分人,你觉着腥,还有人喜欢腥的呢,听说过有人爱吃鱼腥草吗?”
“听说过。”
三哥道:“那才叫腥呢。”
“也是。”
狗仔边说边在鱼钩上穿蚯蚓,目光游离,在三哥身上时不时飘一眼,心不在焉,手指还被鱼钩扎出了血,好不容易,钩上装好蚯蚓,噗嗵一声,把鱼钩撩进池塘。
三哥觉得这个朝天鼻头,味儿不正,想起他被叫醒时说的话,便问:“狗仔,刚才你说,老兄,总算把你盼来啦,这话啥意思?”
狗仔哈哈一笑,道:“梦话,别介意。”
三哥打趣道:“你咋就想老兄,不想老婆呀?”
狗仔一个愣怔,编个故事,张口就来,道:“老婆天天在一起,家常便饭,用想么。再说,那老兄欠了老子三十两银子,说是十天就还,呸,结果,过了两个月都没还,总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后来,干脆玩起了失踪,这事,老子算是吃进心里去啦,梦里见他来还钱,自然高兴,冲口就说‘总算把你盼来啦’,仔细一瞅,哎,不是,结果还是一场空,这三十两银子,算是打水漂啦。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老子得捂紧钱袋子,谁借钱也不好使。”
三哥道:“哦,原来如此。”
故事编得很溜,像真的一样,可三哥没那么好骗。
今夜有月,疏星迷离,芦荡内虽无灯光,星月朦胧间,却也依稀可辨,况且,三哥的眼夜十分犀利,虽不及丁飘蓬,却也在伯仲之间。
狗仔编的故事没毛病,有毛病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后面,似乎还藏着一双眼睛,像是在问,你是谁呀,是渔夫还是柳三哥?
只有暗钩儿才有这么游离尖利,满腹狐疑的的眼神,常人的眼神,即便尖利如钩,也不可能如此游离飘忽,闪闪烁烁,这是吃这碗饭的人,常年江湖磨砺历练所致。
无疑,狗仔是一窝狼的暗钩儿,他待在这儿干啥?
老兄,总算把你盼来啦,看来,他不是在说梦话,是在等人,人来了,想干啥?是去找哥呢,还是已经找到了哥的芦花岛?
把狗仔点翻,易容成此人,等着“老兄”来,相机行事,此法甚好,却行不通。
哥虽精于易容之道,人称“千变万化柳三哥”,乃江湖好事者溢美之辞。其实不然,若遇上长相奇特的人,却也无能为力。
狗仔,就属于无法易容改扮的那类人。
此人天生怪相,单单一个朝天鼻头,也是世间任何易容高手,穷尽一切手法,无法再造的一个妖怪鼻子;再说,即便勉强搞出一个朝天鼻头来,身材也不配,哥高挑,他瘦小,身材差异太大,即便脸相扮得一模一样,旁人一看,即刻露馅。压根儿,没法易容。
此法行不通,哥得另生一法。
好哇,哥倒要看看,他等的老兄究为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