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火烧魔窟大赌场(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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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抬着受伤的弟兄,向门口退去。
同花顺子始终站在大门内,遵照师叔叮嘱,眼睛一眨不眨,四处察看赌场老板大嘴巴的踪影,却怎么也找不着。
也许,大嘴巴听说柳三哥来了,早就跑了,师叔这个办法,实在不敢恭维,凭良心说,不是个好办法。
用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大嘴巴呢?说实在的,也真想不出啥好办法来。
同花顺子正在煎急,却见黄鼠狼在门外向自己频频招手,急得跳脚,一付呲牙咧嘴的模样,莫非,他找着大嘴巴了?同花顺子心里一乐,忙从门内蹿了出去。
同花顺子走后,不一会儿,两扇赌场大铁门,便嘎嘎作声,缓缓合拢,像是要关闭的模样。
原来,那铁门是有机关的,脚快的保镖,见苗头不对,从将关未关的大门里冲了出去,慢一拍的保镖,却被关在铁门之内,有的放声大哭,有的破口大骂。谁他娘的断子绝孙,把大门给关了呀。
关在大厅内的,除了保镖,还有几个看热闹的赌徒,这一回,全傻眼了,想出去,出不去了,没人记着柳三哥了,也没人要巨额赏银了。
其实,有许多热闹是看不得的呀。
大厅有两道门,一道是前门,如今已关上;一道是后门,通向后院,一般后门不开,如老板及亲信要进出此门,须看门保镖,从内开启。
两道门全是铁门,坚如磐石,一时半会儿休想打开。
大厅两侧是两排琉璃长窗,为安全计,长窗上都安装着坚固的铁栅栏,人根本就出不去,大火一烧,靠火头近的长窗玻璃,被火烤裂了,哗啦哗啦,碎落地上,听着瘆得慌,许多赌桌、凳椅也已着火,火势上下呼应,左右逢源,将成燎原之势。
众人一窝风逃向后门,后门关得死死的,众人高喊救命,拼命撞击铁门,却纹丝儿不动,根本无人应答,门后的人,像是死绝了。
大厅内,火越烧越旺,空气稀薄,众人被烟火熏得频频咳嗽,七荤八素,忙跑到东北角,那儿还未着火,还好苟延残喘,便砸碎长窗玻璃,抓着铁栅栏,向外呼救。
一时,大厅内乱作一团,众人已不分敌我,只想着逃命,由于大厅十分高敞,一般人,根本休想从厅内攀墙出去,两三个轻功好的保镖,如镖头**子等,丢下弟兄们,飞身冲出烧穿的屋顶,逃命去了,大多数人,却只有哀哀啼哭,在厅内东北角等死。
这时,众人发觉东北角的天花板砰砰作响,一会儿,天花板破碎了,噼里啪啦,落下一些木条、破板、瓦片来,众人纷纷闪避,叫道:“天啊,没活路啦,莫非火从外面烧进来啦,哎哟妈呀,这可怎么好啊。”
一会儿,屋顶凿开了一个大洞,只见一个人脚挂在梁上,探下手臂,捞起窗帘,毫不费力地将窗帘撕成条状,搓成长绳,挂在梁上,或提在自己手中,垂了下来,足有四五条,喊道:“要活命的,上来吧。”
众人定睛一瞧,那人正是千变万化柳三哥,谁也没见过柳三哥,却不知是丁飘蓬扮的。
保镖心里忐忑,不知柳三哥是真救,还是假救?
情势危急,心一横,顾不了那么多了,死在火里,成了火烧鬼,变成一截黑炭,谁也认不出,没法向父母老婆儿子交待,死得连谁是谁都没法弄清,这不是给他们添堵么?死得没个名堂;不如死在柳三哥剑里呢,总而言之,说起来是死在天下第一剑客手里,虽不是件光彩的事,也不能算是件不光彩的事。谁让自己跟柳三哥作对呢?谁跟柳三哥作对,都打不过他,都得死,明知是死,而不惜一死,应该算是死得其所,英勇无畏了。
况且,不是说,柳三哥是大侠嘛,总不至于趁火打劫吧?!刚才,大侠心一硬,就跟咱们干上了,说不定,如今见局势危急,我等死在须臾之间,他心一软,是真心来救我们呢。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这么一想,便手脚麻利,缘着绳子,一会儿就上去了,到了墙顶,柳三哥脸一沉,保镖心一寒,暗叫;姥姥,这回没命了,原来姓柳的是假救啊。
人心凶险,难以逆料,这回算是活到头了。
只听得柳三哥道:“谁也不准走,救人要紧。谁要走,哥要谁的命。”
保镖心头一宽,忙喏喏连声,道:“哥说得是,见死不救,不是个东西。”
丁飘蓬将手中长绳递给保镖,道:“拿着,救完最后一人,才能走。”保镖接绳照办。
丁飘蓬身子一沉,落入厅中,两名断了一手,昏厥过去的保镖,还未清醒,他一臂各挟一人,腾身而起,飞出厅顶窟窿,落在大厅之外,将伤者交给几名厅外接应的保镖,身影一花,没入人丛。
大厅墙上的保镖,齐心合力救人,少顷,厅内众人尽皆攀绳上墙,又缘绳而下,逃出大厅之外。
众人站得远远的看火烧,突然,轰隆轰隆几声巨响,大厅屋顶整个儿坍塌了,只剩了四堵犬牙交错、残破乌黑的墙垣,大厅内已是一片火海,烧得通红,就连长窗上的铁栅栏,也都烧成了玫瑰红。
众人总算逃过了一劫,想想实在后怕,都想谢谢柳三哥,却找来找去,没找着。
***
凡办赌场的,都喜欢在大门两旁摆放石雕貔貅。貔为雄,貅为雌,据说,貔貅这种神兽,只吃不拉,只进不出,能招财进宝,避邪镇宅。放两只石雕貔貅,意喻赌场财运亨通,生意兴隆云云,无非讨个利市而已。
满堂彩赌场大门两旁有两头石雕貔貅,体态巨大,威武雄壮,雕功精湛,栩栩如生。
黄鼠狼躲在一头石貔貅的阴影里向同花顺子招手,同花顺子蹿出赌场大门,问:“怎么啦?”
黄鼠狼指指大门对顾,道:“哥,你看,马路对顾那辆马车,从左向右数,第十三辆,是辆黑色马车,看见了吧,车上坐着个戴礼帽的人,他就是赌场老板大嘴巴。”
赌场外看火烧的人群,因怕吃误伤,退得远远的,指手画脚,人山人海,也停着赶来赌博的几十辆马车,人呼马嘶,杂乱不堪。
同花顺子道:“看见了,大嘴巴坐在窗口,跟一个保镖在咬耳朵,对吧?”
黄鼠狼道:“对,对对,就是他,现在,保镖离开了,他还在窗口,千万别让他跑了。”
同花顺子道:“别着急,哥给你作主。”
同花顺子带着黄鼠狼在人丛中挤轧,悄悄向大嘴巴的马车靠拢,惹得众人侧目而视,骂声连连,顾不上那么多了,骂就骂吧,只当耳旁风,没听见。
同花顺子问:“咦,老道呢?”
黄鼠狼道:“我刚才跟他说,车上人是大嘴巴,他点点头走开了,后来,我光顾着招呼哥了,一回头,不见了老道。”
大门斜对面,远远的停靠着许多马车,马车上的人,打开车窗,伸长脖子在看热闹,有些人,干脆站在马车顶上看。
渐行渐近,看见黑色马车旁,站着四名魁梧保镖,马车只开了半扇车窗,一个戴着黑色银边礼帽的人,帽檐低压,看不清面目,倚窗而坐,也许同花顺子靠近时引起的骚动,被他发觉了,轧出苗头不对,便把车窗一关,匿身车中,再不露面。
如今,想要赶车离开,会引起更大骚动,反成了众矢之的,不是个办法,不如猫着不动,看看再说。
原来,戴礼帽的正是赌场老板大嘴巴,刚才,他去香兰客栈巡视了一番,见离三更动手尚早,便准备回家歇息片刻,养足精神,到二更,再来接应水道的那些大爷们,生擒南不倒。
马车离开香兰客栈,走了一会儿,便见镇中火光冲天而起,那方位好像是满堂彩赌场,便命车夫赶快返回赌场,车夫加了几鞭,马车跑了起来,将近赌场时,便见赌场着火了,赌场外人山人海,人声鼎沸,镖头**子飞奔而来,拦住马车,上前禀报事情经过,道:“老大,柳三哥来了。”
大嘴巴道:“柳三哥?他来干嘛?”
**子道:“来找你的,说是你在找他,所以,他也来找你了,还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呢。”
大嘴巴心头一惊,看来水道有人泄密了,柳三哥知道我告发了南不倒,是找老子算账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