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魏忠贤茫然无知的时候,完成了布局。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战了。

陈九是一个会享受的人,自从投靠了九千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断了银钱。

去了烦恼根,家里又没有了亲人,银子留着有什么用?

自然是用来买酒买菜,犒劳自己才对。

这一日下了值,陈九就买了二斤猪头肉,一斤高粱酒,回到了自己在皇宫外租住的房子里。

喝着醇香的美酒,吃着卤的入味的肉食,陈九连连感慨,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呢。

不知不觉,他就喝的多了一些。

醉眼迷离当中,总感觉远处帷幔的后面似乎有什么晃动的影子。

可是天黑了,又看不清楚。

他便踉跄着站起来,举着煤油灯,一步一步地靠近。

咦,奇了怪了,什么都没有嘛。

还是这煤油灯太暗了,根本就看不清楚。

要是有什么更加明亮的东西,就不怕家里进了贼了。

于是,帷幔也亮了起来,紧接着,架也亮了起来。到了最后,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看着周围恍若白昼的样子,陈九终于舒心地笑了。

他的笑容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当邻里把他从灰烬里扒出来的时候,他焦黑的尸体上,还残留着这幅诡异的笑容。

景阳宫里,万籁俱寂。

周遭连个猫叫都没有,唯独魏忠贤孤独的身影微微起伏着。

这人岁数大了,体力就不大好。

在天启的灵柩旁边跪着久了,腰也酸,背也痛,腿脚更是阵阵发麻。

可没法子,谁叫他是天启最宠信的太监呢。

天启大行,别人可以偷懒,他却必须尽忠职守。

否则的话,天下人会如何看他?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小太监走了进来,为他带来了吃食。

“九千岁,时候不早了,稍微吃点东西吧,等下朝会就要开始了。”

魏忠贤一愣,抬头往天上望去。只可惜,近日连绵阴雨,什么也看不到。

“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公公,已经卯时了。”

魏忠贤恍然,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

“今儿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小太监殷勤地帮他布置碗筷,嘴里则道:“并没有,一切都很平静。”

魏忠贤点点头,安心了不少。

“哎,这人老了,精神就不好,总感觉眼皮子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艰难地熬了一夜,魏忠贤的精神头已经差到了极点。

可是大朝会他必须得参加。

没有了他这位阉党领袖,下面那些小的,不知道能不能抗住崇祯的威势。

这位新皇帝,看起来不简单啊。

不过就让你得意几天,等小贞子那边布置好了,让你一命呜呼,咱家就从藩王里随便选一个即位。

到时候,这个天下还不是咱家说了算?

打着如意算盘,魏忠贤沐浴更衣,在小太监们的簇拥下,来到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