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 好戏连台船上演(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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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道:“也是。”
月洞门旁有几丛翠竹,柳三哥出手点了老七穴道,老七轻“啊”了一声,满眼狐疑,盯着眼前这个奇怪的“阿泉”,阿泉啥时候学会点穴啦?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又说不出话来。柳三哥一把将老七提到竹林内,放在草丛里,嘻嘻一笑,道:“老七,委屈你了,我是柳三哥,三个时辰后,穴道就自行解开了,你就歇会儿吧。”
身形一闪,没了影子。
出了假山,柳三哥几个起落,已尾随在龙长江一行的身后,今夜,龙长江会去哪儿呢,很有可能会去关押南不倒的地方,这是龙长江手中的一张王牌,只要这张牌不丢,这付牌怎么打,他都会赢。
自从老龙头暴毙后,一连串的疑问,柳三哥都无法解开:首先是老龙头的病,来得古怪,去得更古怪;其次是,那个年轻的送信人,弱不禁风的模样,一脸的真诚,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暗杀高手,送信人是谁?他用的迷香,是哪儿来的?今儿才知道,龙长江手下还有个秘密组织‘黑衣卫’呢,他养的密探与杀手,全是为了对付自己啊,送信人,也许,只是其中之一而已,‘黑衣卫’内人才济济,厉害杀着,还在后头呢;更奇怪的是,阴山一窝狼,怎么会在这紧要关头,配合水道杀手,对自己展开了绝命追杀,莫非,龙长江暗中早已与阴山一窝狼联手啦?不像,龙长江是个疑神疑鬼的角色,当然懂得厉害关系,跟阴山一窝狼联手,无异于羊入虎口。会不会是水道内鬼,及时向阴山一窝狼通了情报呢?这种可能性最大,若大的一个帮会,出一个两个内鬼,并不奇怪,要真如此,龙长江危在旦夕喽。
不过,若是我不死,龙长江一时死不了,龙家的人还有用,等他们合力把我做了,可以回过头来,对付姓龙的,把三十六条水道一口吞了。而龙长江却偏偏千方百计要置我于死地呢,世上的事,真有点儿滑稽啊。
唉,我是不是太托大了?要是平时,多留几个心眼儿,不至于落到今儿这个地步啊。
还是那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其实,也难怪,三十六条水道是财富与权力的中心,处处是漩涡与暗流,一不当心,就得吃栽,咱们不玩了,找到南不倒,赶紧开溜,闲事不管,饭吃三碗,该有多自在,真亏了龙头大哥啊,在那里,一混就是几十年,不易啊。
如今,所有的事,暂且搁置一边,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南不倒。
柳三哥心念电转,展动身法,先来到阿泉的假山洞里,脱下保镖的号服,盖在阿泉身上,他道:“阿泉,我是三哥,三个时辰光景,穴道就自行解开了,你歇会儿吧。”言罢,他身着黑色夜行衣靠,飞出山洞,不即不离地跟在龙长江一行身后,只见龙长江出了龙头大院,向客运码头走去。
深夜的长街上,灯光寥落,人烟稀少,只听得这一行人,卡嚓卡嚓的脚步声,柳三哥掠上屋瓦,远远尾随。
到了客运码头,便多了几分闹猛,码头上的娼寮赌场,酒店烟馆,却张灯结彩,生意兴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店小二招徕生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在码头上回荡。
长江上,江风掠掠,帆樯林立,大小客船,不下上百艘,沿江排了一长溜,这些船,有些是去江北扬州、淮安、彭城的,有些是去江南常州、苏州、杭州的,当然,也有去上江安庆、武汉、重庆的,船上的桅杆吊着风灯,风灯在江风中摇曳明灭,像是天上闪烁的星星。
这些客船,三停里有一停是属于水道的,三十六条水道,客货生意都做,以货运为主,客运为副。
只见龙长江等人上了一艘庞大的客船,这条船**风号,船头船尾,均有佩刀大汉在站岗了望,春风号跳板下,已有伙计在等着接应了,见老大来了,忙将众人接上船去。
柳三哥身形一伏,已窜上邻近的一艘船,隐身桅杆后,紧盯着春风号,只见小龙头,从舱内一探头,将龙长江、王算盘让进了舱内,李广大及众保镖,则在舱口守卫。
柳三哥猜度,春风号内多半关押着南不倒,这小龙头的主意真不赖,若是龙长江不去春风号,这会儿,自己还在龙头大院及龙家房区瞎转悠呢。
看来,有时候,动还是不动好啊。
柳三哥飞掠到春风号船尾,将船尾的保镖点倒了,扒下保镖的号服,穿上,弯腰拉起一块油布,将保镖盖上,易容成保镖,踱到船舱门口,众保镖见是自己人,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凝视着客船周围的动静,生怕有人摸上船来。
柳三哥踱到客舱后,佯装守卫的模样,将舷窗移开一条小缝,向舱内瞥了一眼,只见龙长江坐在太师椅上,一旁坐着小龙头、王算盘,另一旁,坐着个身着赭衣的中年和尚,双目低垂,手捻佛珠,蠕动着嘴唇,像是在念经,视旁人为无物,那和尚是谁?
柳三哥正在狐疑,却听龙长江问:“和尚是谁?”
和尚像是没听见,也不答理,管自念经,却听小龙头道:“大师名为阿哈法师。”
旋即起身,凑在龙长江耳旁,以手遮嘴,低语了片刻,柳三哥听不到他在说些啥,看来,小龙头也不想让王算盘听到,只见龙长江频频点头,面有得色,表示赞许的模样。
言毕,小龙头归坐。
龙长江道:“军师,你说柳三哥如今是死是活?”
阴司鬼王算盘道:“死,死定了。”
“人呢?尸体呢?”对龙长江来说,柳三哥不死,总是一块心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亲眼看见柳三哥死了,他才能睡个囫囵觉,三哥不死,这觉没法睡。
王算盘道:“当时,杀手想再给他一刀,让他死个利索,不料马毛了,载着他跑了。”
“追呀,怎么不追呀。”
“追啦,众人的马,没他的快,跑没了,玄武带领众人还在继续搜索,不知死在哪儿了。”
小龙头道:“也许,柳三哥跑了呢。”
王算盘道:“没个跑,他中的迷香叫‘仙桃醉’,一闻即醉,一醉即倒,倒下后,如十二个时辰,没有解药,就必死无疑。”
龙长江道:“真有那么邪乎?”
王算盘道:“仙桃醉,是杀手的祖传秘方,最是歹毒,百试不爽,柳三哥南逃一死。”
龙长江疑道:“如今都过去整整一天了,还没找到他的尸体,连马车也没找着,会不会没死呢?”
王算盘道:“除非是有人给了他解药。不过,谁会给他呢?没人会给他,能解‘仙桃醉’的高人,据弱生说,世上不会超过七人,那七个人,要么,跟柳三哥毫无瓜葛,要么,是柳三哥的冤家对头,这一回,以在下看来,柳三哥是死定了。”
小龙头喃喃道:“咱们用**上的杀手,也玩起了迷香**,总觉得有点儿不妥。”
龙长江怒道:“什么妥不妥的,为了保住水道江山,不管黑的白的都得用,柳三哥是水道最危险的敌人,你爷爷对他一味宠信,却被他害死了,这种人,天理难容!”
小龙头最怕父亲龙长江,尽管心里有想法,父亲的话,是断断不敢顶撞的,低头诺诺连声,模棱两可。
龙长江道:“你把南不倒藏哪儿啦?”
小龙头道:“底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