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侠盗救美夺鹤杖(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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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道:“行,行行,爷,你老就放心吧。”说完,抱拳拱手,别转身,连跑带走的溜了。
丁飘蓬来到小楼前,就敲响了门上的铜兽环,喊道:“开门开门。”
里面一个沙哑的声音,暴怒道:“谁?!”
丁飘蓬继续敲着铜兽环,道:“看病呀。”
房内的声音道:“深更半夜,不看病。”
丁飘蓬继续敲着铜兽环,道:“病人快死啦,难道见死不救吗?”
房内的声音恼道:“不看病就是不看病!要看病,明儿一早来。”
丁飘蓬还是敲着铜兽环,道:“等不及明儿啦,开门开门,再不开门,休怪老子无礼啦。”
沙哑的声音道:“谁呀,那么大口气,在下到要见识见识。”
砰,门猛然打开,门里白光一闪,一柄剑扎向丁飘蓬,他往左一闪,剑便向他左胸刺来,他往右一闪,剑便向他右胸刺来,他向后滑了一步,剑便向他脖子上挑来,他头一低,向后再滑退两步,门里钻出一个一手握长剑,一手提着火折子的瘦高个来,他就是南海仙童,因个子高,门框对他来说,太低了点,所以,他要低头弓腰,钻出门框,动作却极为迅捷灵便。
大约世上的门楣都要比他低一点儿,他钻门框已钻出经验来了。
南海仙童五十来岁,两鬓斑白,寡瘦黑红的脸上,剔不出二两肉来,太阳穴上的青筋,在突突跳动,一对眸子,却异常炯炯有神,他身着皮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手挥长剑,在夜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剑弧,剑气嗤嗤连声,剑风所及,刮面生疼,他也不上前追杀,只是守定大门,寸步不离,俯首对丁飘蓬道:“你是谁?吵啥吵,夜猫子**啊。”
丁飘蓬大怒,正想教训教训南海仙童,可为了给图门江治病,只得按下心头怒气,软声相求,道:“前辈,在下为了给亲人治病,事出无奈,只得深夜前来叩扰求医啦,搅扰了前辈清睡,多有得罪,望前辈见谅。”
南海仙童道:“搅扰了本仙童的清睡,倒也罢了,其罪可恕,若是搅扰了南极仙翁的清睡,那你小子就惨了,听我一句,小子,回去吧,要看病,天亮了再来。”
丁飘蓬道:“病人快不行了,求求前辈,救救病人。”
南海仙童怒道:“你小子怎么不听劝呢,若是你能进得了这道门,这事还好商量,若是,你进不了这道门,那你连想都别想。”
丁飘蓬道:“真的?”
南海仙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剑下毙命,万事皆休,黄泉路上,莫要后悔。”
“好啊,好啊,丢了性命,活该倒霉。”丁飘蓬身形一晃,向南海仙童左胁下窜去,南海仙童剑光一起,一式“云横秦岭”,封死了左胁下的空隙,岂料丁飘蓬向左窜是虚,向右窜才是实,及至南海仙童发觉他身形一变,往右胁下窜来时,急忙变招,剑光又起,一式“雪拥蓝关”,向右胁下削去,可惜,他的剑哪有丁飘蓬的身形快,嗖,丁飘蓬竟从他的剑刃下,生生窜进屋去。
南海仙童大愕,明明看见来人中剑了,却怎么从自己剑下超生了?他左手丢了火折子,疾地往身后一抓,他的手又长又灵活,从左边背后穿向右胁,还多出了好长一截,手指上真气充溢,他这一抓叫作“南海飞鱼抓”,若是被他抓住了,手指能插入人的筋骨之中,休想挣脱逃逸,却不料,竟连飞天侠盗丁飘蓬的衣角都未碰到,似乎只抓住了他带过的一缕冷气。
两式剑招,一式南海独门飞鱼抓,俱各落空。
南海仙童大惊,一矮身,掉头窜入房内,追了进去。
屋内堂前是个宽畅考究的客厅,点着烛火,生着火炉,原来暖洋洋的客厅,由于开着门,窜进一个不速之客来,寒气排跶直入,客厅温度顿时下降,烛火也在风中摇曳不定。
通向内间卧室的门旁有两张单人床,一张床上空着,被具蓬松,大约是南海仙童睡觉用的,另一张床上坐着个矮胖的老女人,她就是南海仙女。
南海仙女年近五十,鬓角也已花白,头发梳理得十分整齐,黑红的肤色,一张圆脸上,肥肉堆积,眼睛深陷在肥肉内,又小又圆,却十分黑亮,亮得象鹰眼,咄咄咄逼人,身上披着件黑白相间的狐皮袄,脚下着一双鹿皮软靴,两只手的手背,肥得不见骨头,手背上四个肉涡,手中握着两柄剑,一柄是硬剑,一柄是软剑,那柄软剑的剑头,象毒蛇吐信似的不停地颤动,在烛火中闪着森森寒光。她身形一晃,已从床上下来,挡在内屋的门前,巨大的身躯,将内屋的门堵得严严,丁飘蓬想要从她身旁窜入房中,简直是不可能的,除非将南海仙女打倒,不过打倒她后,还得破门而入,这可如何是好,求医治病,哪能有一路打将进去的道理?
丁飘蓬发愣了,在他发愣的当儿,身后剑风大炽,南海仙童的长剑狂舞怒啸了,丁飘蓬听风辨声,展开身法,腾挪闪避,在大厅中一味游走,也不反击,只是骂道:“南海仙童说话不算数,说话象放屁,真不是个东西。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活说活赖,不要脸皮。’”
南海仙女道:“仙童,请住手。”
南海仙童道:“住手?就这么便宜了这浑小子?”
南海仙女道:“要动手,得须问清了缘由再动手,咱们不是一般人物,传到江湖上去,面子丢尽啦。”
南海仙童十分听仙女的话,道:“那,你先问问清楚再说,真把我气坏啦,气得有点儿肝疼,按我的脾气,决不能饶了这浑小子。”
南海仙童话声一落,便收剑入鞘,身影一晃,掠到了内屋的门旁。
南海仙童与南海仙女站在一起,就更显得一个高瘦得异常,另一个矮胖得惊人了。
丁飘蓬道:“还是这位仙女姐姐说话有道理,说话的声音又好听,象唱歌似的,哪象南海仙童,吹胡子瞪眼,凶神恶煞的模样,简直就是南海恶鬼,仙女姐姐,你可当心他呀,这种人翻起脸来,比翻还快,说不定,趁你一个不当心,背后捅你一剑,给你来个透心凉啊。”
南海仙女格格格地笑了,笑得全身上下的赘肉,全都抖起来了,手中软剑的剑头,更如蛇信般颤动不休,不过,那笑声竟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极为优美动听。
丁飘蓬看着她的模样,直想吐,听着她的声音,却想起了小桃。他赶紧将目光向天花板上望去,吃不消看她的模样,只想听她的笑。
南海仙女道:“你把南海仙童想得太坏啦,其实,他只是脾气有点急,人到是个好人,嘴上不肯饶人,内里却揣着菩萨心肠,年轻人,你误会啦。”
丁飘蓬道:“误会?!他那么赶尽杀绝,你看见了没有!要不是在下会点儿功夫,早就被他剁成肉酱啦。”
南海仙女道:“嗨,会点儿功夫,何止会点儿功夫,年轻人你也太谦虚啦,如今的年轻人,骄傲的多,谦虚的少,他们连‘满招损,谦受益’的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是太可惜啦。正因为你谦虚勤学,所以武功就高,正因为你武功超绝,所以,仙童才发起南海剑术攻击拦截,仙童明白,就是他出剑再狠,也伤不了你,他只想拦截,不想伤人,更不会伤好人,是不是,仙童?”
南海仙童道:“是,知我者莫过我妻。”
南海仙女道:“年轻人,你明白了吗?”
丁飘蓬想想好笑,这对夫妻,一唱一和,搞的啥名堂?他道:“闲话少说,我要见南海药仙南极翁。”
南海仙女道:“这可使不得,南海药仙正在安睡,若是打扰了他,搅了他的好梦,咱夫妻俩就得失业啦,饭碗砸啦,吃啥?象咱们这样年纪的人,哪个老板也不肯收留啦,从此就要流落街头,做丐帮啦。”
丁飘蓬道:“做丐帮就做丐帮嘛,人家做得,你就做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