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翁气恼道:“还说他大侠呢,连把兄老龙头都杀了,还侠个屁啊。这个油头小光棍,老夫早就看透他了。看看,你门前的那条黄狗,也是他药翻的吧?”

要你命瞥一眼倒在院里的狗,心道,这狗是老子药的呀,却道:“狗好好的,又没惹他,药狗干吗呀?”

南极翁道:“黄狗朝他叫,他怕被人发觉,就迷翻了狗,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是个满脑袋高粱花子的庄稼汉啊。老朽发觉院里有条迷翻的黄狗,知道必有缘故,才在这儿等着他呢,要向他追回南不倒,结果,没碰上他,却碰上了你。”

要你命道:“你这么一点,小人恍然大悟了,谢谢爷爷。不过,柳三哥早走啦,咱们分头去找吧,你走西头,小人走东头,或许能找到。”

南极翁道:“找到他,老朽要打他三百鹤杖,出出心头这口恶气。柳三哥这个油头小光棍,满嘴的仁义道德,信他的人,至今还不老少,草,谁碰上他谁晦气,南家碰上了这么个末代女婿,倒大霉啦。”

要你命道:“咦,你就是南海药仙南极翁爷爷吧?”

南极翁道:“唔,不笨,你小子看出来了。”

要你命道:“南极翁爷爷,请你给我老婆治病好吗?”

南极翁道:“老朽看病是要钱的,没钱不看。”

“要多少?”

“二十两银子。”

要你命道:“哇,把小人的房卖了,也不值二十两呀,能不能便宜点?”

南极翁道:“还便宜啊,已经打五折了,没钱不看,这是老朽夫自定的规矩,规矩要么不定,定了就不能变,自定自变,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得,你还是去找镇上郎中看吧,仙童仙女,咱们走路。”

南海仙女道:“师父,我去屋里看看。”

南极翁指指地上的要你命,道:“看啥?屋里有啥情况,你就问他好了。”

南海仙女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南极翁想想也是,道:“行,快去快回。”

要你命吃了一惊,若仙女进屋,事情大大不妙,一屋子被迷翻的人,这故事怎么编都编不圆了,我得滑脚走人。

这几个人,看来最难弄的是南海仙女,等仙女转身走了,要你命道:“南极翁爷爷,我想撒个尿。”

南海仙童斥道:“撒在裤上。”

南极翁道:“仙童算啦,撤剑,人家内急,尿总是要让他撒的。去吧,小子,去墙角撒去,撒完尿,马上回来。”

要你命头顶心一轻,剑撤了,要你命道:“喔,谢谢南极翁爷爷。”

他三脚并作两步走到墙角,回头一看,见一个瘦高个儿,一只手,抓着高高的树杆,另一只手,擎着柄像长枪似的剑,一条长腿从树上跨下来,就落地了,站在树下,极像一头长颈鹿,左顾右盼,目光灼灼逼人。

自己若站在他跟前,最多只能到他胸口。

南海仙女站在他跟前,大约只有到他的肚脐眼,不知夫妻俩是怎么过日子的?

紧要关头,来不及多想,要你命走到墙角,装着撒尿,一哈腰,拐过屋角,展开轻功,一头扎进路旁的苞米地里。

几乎同时,南海仙女大叫着从屋里冲出来,呼道:“不好啦,抓住他,抓住他。”

南海仙童的长臂奋力一掷,剑如长枪般掷出,嗖,从要你命头顶发髻擦过,削下一蓬头发,吓得要你命没命飞奔,只听得身后,有追赶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见南海仙童的头露在苞米稍上,握着长剑,紧追不舍,跑了一阵,见前面一条河,要你命水性不错,扑嗵,跳入河中,一个猛子扎入水里,不见了。

大约南海仙童水性不好,追到河边,见河上有浪无人,就没再追。

南海仙女与南极翁站在南不倒身旁,南海仙女道:“刚才那小子肯定不是善类,将屋里的人,全迷翻了。”

南极翁道:“全死啦?”

南海仙女道:“没。过个一天半天会醒。”

南极翁用脚尖拨了拨南不倒,道:“那小子药翻一屋人,就是为了这个黄脸婆吧。”

“难说。”

南极翁道:“看来是争风吃醋,抢夺情人。”

南海仙女道:“不会吧,就为了抢她?黄脸婆长得也太寒碜啦,抢她干嘛呀。”

南极翁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那个庄稼汉眼里,黄脸婆是世上最美的美女,你给他换个年轻漂亮的,或许,还看不上呢,你信不信?”

南海仙女道:“不信。再说,既是情人,也不用下药呀,偷偷私奔,多好。”

南极翁道:“那你就不懂了,黄脸婆或许舍不得孩子呢,要一个女人抛家弃子,不是件容易的事。”

南海仙女道:“你说黄脸婆是脚踏两只船,孩子也要,情人也要罗?”

南极翁道:“出轨的女人,哪个不是这样呢?不下药,你说,还有啥更好的办法?”

南海仙女道:“可以慢慢劝呀。”

南极翁道:“这种事磨破嘴皮也劝不回来的,尤其是女人。”

南海仙女道:“下药后,把黄脸婆骗走,等女人醒来,会又哭又闹。”

南极翁道:“在一个人地生疏,举目无亲的地方,哭几天,就没事啦,时间一长,儿女的事,也就淡忘啦,毕竟身边还有个情人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