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鲛鲨魔绳捆三哥(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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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听起来,有点儿唐突古怪,如今连起来一想,就通了。
这分明是柳三哥用腹语与南极翁在交谈呢,柳三哥告诉南极翁:我已救出了南不倒,太爷,别闹了,快走吧。
南极翁不会腹语会话,只得借着回答徒弟南海仙女的由头,在抱怨柳三哥呀。
他不吭一声,赶紧转身,上了船,跃上船舱,四处张望,这时,码头上、客船上灯火通明,到处是纵跃奔跑的保镖与水手,有些,要赶回客船,张罗张罗,天一破晓,还要招揽旅客,启碇远航呢;有些,要回到码头上的酒馆、赌场,**去接着玩乐,这刀头舔血的活计,说不定哪天就挂了,老子趁着有口气,就得痛痛快快地活着,不能亏待了自己。
小龙头估计,刚才,柳三哥与南不倒扮成了保镖或水手,就在自己身旁,如今,他要找的两个人,不管是什么穿着打扮,只要这两个人,一个矮胖,一个颀长,并且,形迹亲密,那么,就肯定是柳三哥与南不倒所扮。
本来,南不倒也是一个身材窈窕的淑女,如今怀孕了,就显得胖了。
小龙头站在船舱顶上,四处张望。果然,他见有这么两个体形的人,穿过码头,沿着长江大堤,向东奔跑,颀长者,身法轻健,矮胖者,步履拖沓,腆着个大肚,显得吃力,颀长者时不时用手去掺扶矮胖者。小龙头断定,他俩十有八九是柳三哥与南不倒。
他一声不吭跳下船舱,跃上码头,见码头上有几个保镖在闲逛,便一挥手,道:“弟兄们,跟我来。”
保镖们见是小少爷招呼,自然紧跟在其身后,小龙头道:“脚步轻一点,不得作声,违者斩。”
保镖低声道:“是,少爷。”
这时,柳三哥与南不倒已跑远了,小龙头等人远远尾随着,其实,跟着柳三哥与南不倒,只能跟,除此之外,还真拿他俩没办法。
若是被他俩发觉了,没你好果子吃。
不过,直觉告诉他,柳三哥与南不倒不会伤害他。
要是他俩要伤害自己,刚才,扮成保镖,混在我方队伍里的当儿,动起手来,真是太方便啦,况且,还有南极翁与他的两个徒儿相助呢,不要说自己跑不了,父亲、军师、浪里鲨和弟兄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春风号客轮。
最多,那个武功高强的阿哈法师能逃得一命。
柳三哥为什么不动手呢?
难道爷爷不是柳三哥杀的?
这起凶杀案,变起仓突,处处透着蹊跷。
不管怎样,这件事,总要当着柳三哥的面,问问清楚。
在陆地上,他拿柳三哥真没办法,在水里,就不一样了,他只求柳三哥快去坐船,只要柳三哥上了船,只要船划到江心,那就是三个指头捏田螺,柳三哥与南不倒,一个也别想跑。
不过,抓住了他俩,却不能将他们交到父亲手里,父亲对柳三哥本就有成见,而且,天生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性子,交到父亲手里,柳三哥就没命了。
抓住他怎么办呢?第一,要问清事情原委。第二,如果另有杀手的话,就着落在柳三哥身上,让他去找到凶手。
哇,柳三哥与南不倒还真的上船了,太好了,三哥,你别跑,我不会杀你,只是,爷爷死的太蹊跷了,这个闷葫芦,我一定要亲自解开。
柳三哥南不倒上了船,向江心划去,小龙头也在附近找了两艘船,悄悄划动,远远跟着。
晨光熹微,江上起雾了,不一会儿,雾越来越浓,一丈开外,景物莫辨,小龙头大喜,想不到,捉住柳三哥与南不倒,竟会变得如此容易。
人生多变,无人能测。有时,想要的,怎么要也要不到,有时,绝望了,希望却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小龙头的两艘船,各坐了三个人,起初,他怕柳三哥察觉,只是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如今,起雾了,便压低嗓门道:“弟兄们,划快一点,靠近前面的小划子,准备动手。”
弟兄们沉声道:“是。”
水道弟兄多是些血性汉子,全是好样的,如今,水道大了,两条船上的五个弟兄,只有两个有些面熟,其余三个面生,大概是新来的吧。
他道:“一会儿,我下水去把前面的船翻了,如高个儿男子未落水,你们别靠近,等他下水了,上前接应。”
弟兄们点头道:“是,少爷。”
小龙头道:“抓活的,不得伤害他俩。”
“遵命。”
小龙头解下腰间的单刀,脱掉上衣、长裤、鞋袜,只着一条牛头短裤,光着膀子,一身雪白的腱子肌肉,咕咚一声,钻入江中,江面上不起浪花,只冒出一圈涟漪,动静极小。
动静虽小,柳三哥也已惊觉,道:“不倒,刚才你听到声响了吗?”
南不倒问:“啥声响?”
“咕咚一声,好像有人下水。”
南不倒格格笑道:“真所谓‘长江之上,鱼虾皆兵’呀,想不到千变万化柳三哥,也只有这么点儿胆量啊,传出去,被人笑死,老公,是鱼在跳,不是人下水,你不是说,小龙头正在码头上抓瞎嘛,放心吧,小龙头再精明,也算不到咱们已顺流而下啦,他绝对不会想到,向来稳重的柳三哥,会走这么一着险棋。”
“险棋?”
“对呀,不走岸路走水路,险得很哪。”
南不倒心大,遇事总往好处想。
柳三哥双眼在江面上搜索,无奈雾茫茫一片,啥也看不着,这时船帮旁,扑嗵一声,跳出一条鲤鱼来,南不倒一伸手,抓住了,笑道:“三哥,看,我抓住小龙头啦。”
鲤鱼真肥,歙动着嘴,摆弄着须,漆黑的背,雪白的肚子,甩着金黄色的尾鳍,在南不倒手中挣扎,溅得她一身的水。
柳三哥笑道:“看来我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南不倒看看鲤鱼,道:“小龙头呀小龙头,你不该这么调皮呀,前天给我灌了迷魂药,今天,又来吓唬我三哥,得,不知者不罪,不跟你计较啦,放你一条生路吧。”
她把鱼放入江中,手一松,鲤鱼尾儿一摆,水皮上泼喇喇溅起一溜水花,头一沉,钻入江中,逃得无影无踪。
柳三哥正看得出神,突然,船儿像触了礁似的从水面上掀了起来,南不倒大着个肚子,本就行动迟缓,一个不当心,扑嗵一声,落入江中。
柳三哥反应灵敏,出乎本能,手掌在船帮上一拍,人便腾空而起,手中还抓着一把桨呢,见脚下的船儿抛在空中,一个骨碌,倒扣着落在水中,咣当噼叭,溅起大片水花,船底在江面上载沉载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