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不倒听了,有点不太信,杭州的捕快,能抓住柳三哥?大概,又抓错人了吧,杭州的捕快老抓错人,也不怕丢面子,她心里这么想,狐狸精却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狐狸精道:“不会吧,杭州捕快那么牛?能抓住柳三哥!”

花狐狸道:“不仅杭州捕快抓住了柳三哥,曾经,柳三哥还落在你俩手里呢。”

老狐狸道:“这小鬼尽瞎说,疯了,一定疯了。”

狐狸精道:“你还说得出口,小花被你吓坏了,要真吓出神经病来,老娘跟你没活,动不动吃醋,动不动拔刀恐吓,人家小伙子哪见过这阵势,你没事吧?小花,有干娘给你撑腰,别怕这老东西。”

花狐狸道:“我没疯,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老狐狸道:“狐狸精,你又心疼了,是不是?这小鬼疯了,跟我急,没一丁点道理,你当他是个老实人呀,这小子在道上混得变人精了,啥世面没经过,城府深着呢,啥事都藏在心里,你看得透吗?老子可看不透,老子谁的心都能看透,就他的看不透。狐狸精,你可得防着点,小心被这小子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狐狸精道:“数就数,管你屁事,老娘乐意。”

老狐狸道:“老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听不听是你的事,到时候,别说老子没关照过你。”

狐狸精道:“你有完没完,老娘不打,骨头发痒,是不是?闭上你的狗嘴。”

花狐狸笑道:“哈哈,你俩真有意思,好得来形影不离,却吵得来不可开交,这日子不知是咋过的。”

老狐狸道:“你小子嫉妒是么,想中间插一杠子,来个谋财害命,打家劫舍是么?”

花狐狸道:“干娘,你看,干爹又跟我抬杠了。”

南不倒听了,哭笑不得,世间居然有这样的人家,真是活见鬼啦。

狐狸精用肘顶了一下老狐狸,道:“闭嘴,要不,滚一边儿去。”

老狐狸道:“行,闭嘴就闭嘴,一边儿老子才不去呢,免得便宜了你俩。”

花狐狸对狐狸精道:“干娘,还记不记得,在白狐岭上,有个叫李长根的帅哥,自称是阴山一窝狼的人,你给他喝了‘半月狐仙水’的迷药,后来,卖给杭州百花院的老鸨高大姐了。”

狐狸精道:“有啊,姓高的真不仗义,一个小鲜肉,只给了三百两银子。”

花狐狸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叫李长根的人,就是柳三哥。”

老狐狸对着狐狸精叫道:“哎哟,真要死啊,当时,老子看他像通缉令上的画像,你却硬说不是,柳三哥病怏怏的模样,是毒姥姥给他下的药,药劲未消吧,你还跟老子翻了脸呢,是不是,这叫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啊,我草,一票好端端的大生意,黄啦,哎哟喂。”

狐狸精不理他,却对花狐狸道:“不会吧,到今儿,我也不信。”

花狐狸道:“就是,李长根就是柳三哥,在百花院,柳三哥死活不肯当鸭子,鸨母就将他关进了百花院的水牢,差点死在水牢里,半个月后,打熬不过,松了口,过了不几天,身子骨还未复原,杭州捕快就把柳三哥从百花院抓走了,关进了小车桥监狱,大约有人去举报了吧。”

老狐狸道:“举报者是谁?”

花狐狸道:“不知道。”

老狐狸嘿嘿冷笑几声,道:“这个举报的人,一定是你,不会是别人。”

花狐狸道:“此话从何说起?”

老狐狸道:“当时,老子要杀柳三哥,你在一旁看热闹,其实,你已经认出他是柳三哥。”

狐狸精道:“不会吧,小花为啥不说呢?”

老狐狸道:“说了,他最多只能分三分之一的银子,也许,还不到这个数,不如自己独吞呢,这叫闷声不响发大财,懂不懂!”

狐狸精道:“小花,你不会吧?”

花狐狸也不着急,淡淡道:“干爹总是意想天开,自说自话,爱说啥说啥吧,干娘,你也信!”

狐狸精向地上啐了一口,道:“去去去,老东西,老娘才不信呢,没个正经,一天到晚乱嚼舌,小心长口角疮。”

老狐狸道:“爱信不信,小心上了这个小拐子的当。”

狐狸精道:“滚一边儿去。”

她对花狐狸道:“小花,说真的,我不信,杭州捕快能将柳三哥抓走!他身子骨再虚,也抓不走他。听说,杭州捕快抓获过七八个柳三哥呢,全抓错了,李长根怎么就一定抓对了呢,我犯迷糊。”

老狐狸听得一愣,觉得颇有道理,不作声了,免得被狐狸精抢白几句。

南不倒心道:狐狸精说得有道理,对呀,凭三哥的本事,对付十个八个捕快,根本就不在话下。

花狐狸道:“如今的柳三哥,已大不如前啦,据说,他在镇江白狐岭,吃尽了苦头,先后有三四个人给他下过毒,其中,有毒姥姥与竹叶青,最后,毒姥姥不知怎么一想,却说他是个光明磊落,重情重义的大侠,又给他解了毒,大约毒是解了,身子骨还未复原,还好,干娘适时给他下了‘半月狐仙水’的药,使他手足绵软无力,要不,在白狐岭,咱三个,就没命啦,到了杭州,柳三哥在百花院水牢饿了半个月,饿得皮包骨头,差一点饿死,故武功大打折扣,当捕快来抓他时,真就束手就擒了。据杭州坊巷传说,柳三哥是上午关进小车桥死囚牢的,下午,就有捕快来提他过堂,大约,柳三哥轧出苗头不对,拼尽全力,将几名捕快,全摆平了,累得脸色煞白,躺在地上喘粗气,却也怪,躺了一会儿,便面色平和,恢复了体力,起来扮成狱卒,混出了小车桥。都说,他出来是出来了,武功已大打折扣,当时,只要再多带一个捕快,柳三哥就没个跑,料想一时半会儿,元气难以恢复,如今,正是抓捕的最好时机。”

南不倒听了,暗暗伤心。

狐狸精有些半信半疑,道:“真有此事?”

花狐狸却道:“杭州小车桥,墙高牢坚,牢头禁子,个个精明如鬼,看管森严,三百年来,无一人越狱,结果他进去不到一天,就越狱成功了。你说,除了柳三哥,还能是谁?!”

南不倒听了,心中一宽,越狱成功就好,不知他如今在哪儿?

狐狸精道:“若越狱成功是真的,这个李长根,就的的确确是柳三哥了。小花,会不会是市井传闻有误哟?”

花狐狸道:“不会,绝对不会,如今,整个杭州城的捕快兵丁都抓狂了,日夜不歇,巡逻盘查,增设关卡,戒备森严,各到各处,贴满了柳三哥的通缉令,说是,柳三哥就在城内,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你说,这会是传闻有误吗?”

南不倒听了,心又悬起了,看来,三哥是吉凶难卜啊。

老狐狸道:“听听,这回小花说得没错了吧,当初,老子认定他是柳三哥,你偏说不是,后悔了吧,把一个价值二十五万两白银的财神爷,用三百两银子,卖给了百花院的老鸨,说出去,被人笑死,哎,你总算精怪了,跟老子算起账来,算到骨子里去,这一回,却大大失算了,根据老子的经验,越是精的人,要么不错,错起来就大错,真是个倒背钱笼啊。”

狐狸精道:“还说得出口呢,说到底,都怪你,当时,你只要口气再硬一点,老娘也就信了,就怨你,没主见,老娘一顶,就软了,没用的东西。”

老狐狸叫道:“喔哟哟,这么说起来,还是老子不好喽,老子要是口气硬,你早跟老子分手了,当时,老子想留住你,哪敢硬呀,只有软一点,算啦,这事不提不气,越提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