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窝狼二组大队人马呼啸而来。

为首者是鬼头鳄曹大元,带着迷魂狼杨香香、毒蜈蚣孙老二、三步倒竹叶青等三十余人,冲进尼庵,发声喊,有掠上屋脊的,有冲入尼姑剑阵的,霎时,兵器磕击声,叱咤怒骂声,在尼庵爆起。

混战中,尼庵十三妹的剑阵,左冲右突,极有章法,其余众尼,则跟在剑阵后冲杀助威,一时威力无穷。

雪莲仙姑带来的七个小尼姑,分别叫忘情、怨情、恨情、绝情、逃情、哭情、笑情,均剑术精湛,结成七仙女剑阵,变化无穷,以三四人为一组,插入众狼之中,两组仙女,时分时合,穿插呼应,随机应变,令人难以捉摸,众狼伤透脑筋。

雪莲仙姑、南不倒、清霜师太则在屋脊、假山、树上拦截众狼,不让其冲入尼庵大殿纵火肆虐。

奈何以谋财狼与鬼头鳄为首的一窝狼,乃是身经百战的恶贼,且个个武功高强,一时,竟打了个平分秋色。

当鬼头鳄曹大元、迷魂狼杨香香、毒蜈蚣孙老二等三人,在屋脊上与南不倒缠斗不休时,突地,咻咻咻声四起,曹大元扬起鬼头刀,当,拍落一枚暗器,是枚铁弹,孙老二头一扬,闪开另一枚铁弹,迷魂狼一个愣怔,铁弹呼啸而至,低头闪避,迟了,铁弹擦过额角,啊,杨香香一个踉跄,额头流血,头晕眼花,险险从屋脊滑落,还好,曹大元伸臂一揽,总算站稳脚跟,方才,南不倒与三贼打了个平手,此刻,曹大元与迷魂狼攻势一撤,南不倒趁势,刷刷刷连削三剑,此招叫“无理取闹”,也是“无字十三剑”的杰作,最是不可理喻,调皮淘气,看似寻常,毫无理路,却剑剑出人意表,凶险异常,杀得曹大元三人,手忙脚乱,节节败退。

庵外密林中,传来哈哈大笑声,是神弹子雷公道长在暗中相助么?

谋财狼恨恨道:“草,又是神弹子雷公道长!”

南不倒大喜,呼道:“多谢雷公道长相助。”

来人并未现身,哈哈大笑道:“不谢不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耳。”

听声音,好像是飞天侠盗丁飘蓬啊,这是怎么回事?

在酒仙楼救三哥的,莫非也是丁飘蓬?南不倒不解。

地上,正邪双方正在僵持之中,突地,铁弹如雨,专向众狼掷下,两名帮徒中弹,即刻被绝情尼姑踴身而上,补上两剑,帮徒惨叫丧生。

众狼腹背受敌,胆颤心寒,顿成颓势,尼庵十三妹,剑阵发威,趁势一鼓足气,手刃三贼。

接连间,折损了五名弟兄,鬼头鳄曹大元一拔苗头,占不了便宜,却依旧死战不休,他在等增援的第三组弟兄,却迟迟未到,正疑惑间,忽地,砰砰砰,莲花峰上腾起三枝绿色响箭,事情有变,这是帮主下令撤退的信号,曹大元向谋财狼丢个眼色,一声呼啸,带领众狼,奋力杀出尼庵,冒着被铁弹掷中的危险,向莲花峰顶奔命而去。

刚出尼庵,在山道上,两名落后弟兄,又被铁弹击翻,绝情尼姑赶来,补上两剑。

绝情尼姑对一窝狼已恨尽恨极,杀贼心狠手辣,跟她秀美娇嫩的面容,毫不般配,她不知,何时才能为东北虎沈金钟报仇雪恨,也不知,何时才能让被杀的镖局老少爷儿们死而瞑目,也许,只有杀了白脸狼唐俊,才能算告一段落,也许,即便杀了白脸狼,也抚不平她心中的悔恨与伤疤。

雪莲仙姑与清霜师太也不追杀,坚守庵内,生怕贼人使诈,趁庵中虚空,去而复返,为祸尼庵。

也有五六个小尼姑受伤了,好在庵中有老尼颇通医术,自能敷药包扎,悉心照料。

唯独南不倒悄悄尾随在众狼之后,跟了一阵子,觉身后有悉历嗦落的声响,忙隐身草丛,待黑影来到近前,悠然出剑,逼住来者,喝道:“别动!”

来者吃了一惊,道:“是我。”

林中幽暗,看不分明,南不倒问:“你是谁?”

黑影道:“绝情尼姑。”

南不倒收剑,道:“啊,你也来了?”

绝情尼姑道:“不能来么?”

“孤身一人,独闯深山,不要命了?”

绝情尼姑道:“有南施主在,贫尼怕啥,多谢南施主救命之恩。”

“不客气,请回吧。”

“不。”

南不倒将她拉到大树后,低声道:“既要跟着我,就得听我的。”

“行。”

“你轻功好吗?”

“还行,一年中,我除了练‘绝情三剑’,就是练轻功。”

“练轻功是为了逃得快?”

“不,为了追得快。”

南不倒道:“为了追杀白脸狼?”

绝情尼姑笑道:“对。”

南不倒道:“轻功好就好,若遇危险,我要你跑,就得快跑。”

“啊,我俩在一起,我跑了,你咋办?”

南不倒道:“你跑了,我就没顾忌了,该打就打,该跑就跑,你若在,我得关照你,反而碍手碍脚,诸多不便。得,不听我,请回吧。”

“听,我听,你叫跑,我就跑,你叫打,我就打,还不行么?”

南不倒道:“那就好,能打又能跑,能跑又能打,只要人活着,就能为死难镖师们报仇,人若死了,仇咋报!”

绝情尼姑恍然,道:“明白,是这个理。不过,贫尼有个问题想问。”

“问吧。”

“在屋内,南施主的‘万人迷’怎没爆响?”

南不倒叹口气,道:“哎,‘万人迷’受潮,哑弹了。”

“贫尼以为,南施主忘了呢,‘万人迷’不爆,所有约定全废了。”

南不倒气道:“还提啥约定哟,你根本就没按约定办,一见白脸狼,就扑上去拼命,事发突然,一时弄得我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