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冰雪江畔鏖战急(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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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大马猴将柳三哥南不倒送到大车店后院的套间,自己仍要回到大统间去过夜。
南不倒道:“你真会省钱呀,尽拣便宜的过夜。”
大马猴道:“大统间好,住惯了,我喜欢热闹,南来北往的赶车人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能多交朋友,消息也灵,有时互相还能介绍活计。”
南不倒道:“好是好,闹哄哄的,睡不安生。”
大马猴道:“闹哄哄的才睡得踏实,要安静下来,还觉着缺了些啥呢。”
南不倒道:“贱命。”
大马猴道:“师父说的一点不错。”
“脸皮真厚,我可不认你这个徒儿,爱叫你就叫吧。”
大马猴道:“敢情好,要让小人叫你马药罐,觉着别扭,你老板叫得,小人可叫不得。”
柳三哥笑道:“啥顺口就叫啥吧,咱们谁也别计较了。”
当夜,大马猴告辞离去。
翌日,柳三哥与南不倒起身开门,见大马猴穿着光板子羊皮袄,抱着鞭杆儿,在窝风的门斗旁站着。
南不倒吃了一惊,问:“大马猴,你干嘛,吓我一跳。”
大马猴道:“昨儿闲谈间,听你们说要去五国头城,我路熟,想送你们到地头。”
南不倒道:“你会不会搞错哟,我们又不去五国头城,去依兰县。”
大马猴道:“师父,这你就不知道了,依兰县又叫五国头城,宋金时依兰县女真人有五个部落在此聚居,其中最大的部落叫‘越里吉’,就聚居在依兰县城,所以依兰县城又叫五国头城,是女真人的发源地。宋朝的两个皇帝宋徽宗与宋钦宗,就是被掳掠到五国头城关押着的,老死在那儿,他们囚禁的土牢叫‘坐井观天’,想想大宋的皇上,竟关押在象菜窖似的土牢里,抬头望天,如井底之蛙,那叫个惨呀。唉,想当初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说的话就是呈旨,到后来竟落到这步田地,简直连做梦也想不到的吧,唉,那就是命,天命不可违啊。”
柳三哥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大马猴道:“全是听弟兄们瞎摆乎,是真是假,说不好。”
南不倒道:“你别跟在我们身后,象断不了奶的孩子似的,我们可付不起你的车费,你还是赶车挣钱去吧。”
大马猴道:“为师父办事,哪敢要钱啊,正好没活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柳三哥道:“我去看一个朋友,你就别去了,朋友的脾气古怪,要是见了生人,就不高兴了。”
大马猴道:“噢,既如此,小人就不勉强啦,赵老板,师父,咱们就此别过,这一走,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见两位一面喽。”
柳三哥道:“要真有缘,相信还能见面。有了马药罐保驾,东北的生意我可是做定了,东北道上的事儿,以后还得仰仗你多多帮衬呢。”
大马猴拍着胸脯道:“没问题,我大马猴在道上还是小有名气,以后有事,就去沈阳、大连、丹东、长春、白城、二道白河的大车店留个话,小人得到信息,便会星夜赶来,决不含糊,愿为二位大人效犬马之劳。”
大马猴是个爽快人,抱拳一揖,道:“后会有期。”大步流星的走了。
***
没有雪,没有风,没有大烟泡,天气晴朗,阳光淡淡地撒在雪原上。
柳三哥赶着马车,在松花江边的小路上行走,车轮辗压着冰雪,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松花江已冰冻了,冰面高低不平,象一层层翻滚的冰丘,通向远方,冰丘上复盖着白雪,时而小风刮起,雪花便在冰面上婀娜起舞,飘浮摇曳。
南不倒倚窗眺望,拍手叫好道:“看,三哥,冰面上的雪花象是在跳舞。”
柳三哥道:“你看仔细喽,远方的冰面上,有人在打架。”
“打架?”南不倒极目远眺,道:“咦,是有人在打架,还打得好厉害呢。”
远处,松花江冰封的江面上,三个人打成一团,因为风是从这边吹过去的,听不到打斗的声响,离得又远,不留意还真看不出来。
看来双方均是好手,窜高伏低,身手十分矫健。
南不倒道:“三哥,快,看看去。”
“行。”柳三哥鞭儿一炸,催着马车,向前方奔去。
奔到近前,柳三哥勒住马车,观看动静,见路边山坡上有个小村落,歪斜着十来间土坯茅屋,茅屋附近,拴着两匹驴子,还停着辆驴车,有个胖大尼姑,三十来岁,戴着顶棉布帽子,腰佩长剑,坐在车座上,跺足吆喝道:“恨情师妹、怨情师妹,不可手软,把那****汉子一剑放倒了。”
只见冰冻的江面上,两个妙龄尼姑,约摸二十上下,也戴着棉布帽子,虽身着灰色僧袍,却遮掩不住青春貌美,肤若凝脂,朱唇皓齿,翠眉淡扫,目如朗星,正挥剑与一个高大帅哥在打斗,帅哥身着锦衣,手执九节钢鞭,舞得水泄不通,奈何两个尼姑剑法精纯犀利,竟将高大帅哥逼得连连后退。
三人在冰冻不平的江面上打斗,如在平地一般,借势滑步纵跳,毫不碍事。
妙龄尼姑配合默契,一攻一守,剑招却招招狠辣,抹脖挑心,削足撩阴,节奏奇快,出剑突兀,帅哥若是稍一疏忽,便会玩儿完了,打得帅哥大呼大叫,道:“操,真他妈邪门了,两个美女尼姑,竟然要谋杀亲夫啦。”
一个尼姑喝斥道:“不要脸的东西,贫尼最恨的是轻薄浪子,吊儿啷当,甜言蜜语,始乱终弃、朝三暮四,今儿个,让你尝尝贫尼的厉害。”
尼姑虽是在骂人,声音却十分好听,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只见她长剑在九节钢鞭上一拨,撩开一个空隙,在冰面上一个滑步,一记突刺,剑尖挑向帅哥的右腕,帅哥见机得快,忙叠里向后撤身沉腕,嗤溜一声,剑尖已将他袖口划了一道口子,还好,未伤及肌肤。
坐在车座上的胖大尼姑哈哈大笑,道:“恨情师妹,这一招‘碧波飞鱼’使得精彩,只差一点点,淫汉的一只手掌就没了。”
帅哥大怒,骂恨情尼姑道:“贼婆娘,若是落在老子手里,老子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变着法儿折磨你。”
嘴里骂着,手上的钢鞭一抖,咻一声,鞭头如毒蛇似的向恨情尼姑的脖子上缠去。
恨情尼姑长剑一搭,向后撤了一步,轻轻化解。
另一头的怨情尼姑,乘机从冰丘上滑下,剑影缤纷,直取帅哥项上人头,骂道:“淫汉无耻,平白无故,遇上两个尼姑也要欺负,不怕天打雷劈,不知天下多少女儿家害在你手里,今日贫尼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祸害。”
帅哥只得撤回钢鞭,从冰面上滑了开去,以求自保,不过,又是嗤溜一声,将他那镶着狐裘的衣襟挑破了,幸喜未伤及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