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顺子道:“现在去不妥,也许到不了庙里,就出事了,要想走得快,反而走慢了,不是说深夜去吗,要去也得深夜去。”

金蝉子道:“别着急,深夜,我与顺子陪你去,我们也好再去背些牛奶食物。”

南不倒道:“好,那就再等等。”

同花顺子道:“大伙儿核计核计,看有啥办法,师娘能迅速安全的赶到杭州。”

金蝉子紧锁浓眉,额上的抬头纹,深陷扭曲,摆弄着手指关节,发出“格崩格崩”的声响,他苦思冥想,一时却想不出个好办法。

此刻,石坪上坐着的人全不吱声了,只有梅花鹿在石坪周围绕圈转悠,奇怪地探看着众人,发出嗒嗒的蹄声。

突然,南不倒问:“庙里还有谁?”

金蝉子道:“一个小道士,哑巴,今年十三岁。”

“叫啥?”

金蝉子道:“叫‘棋童’,棋下得好,人也勤快。”

“可靠吗?”

金蝉子道:“绝对可靠,是我徒儿,放心吧。况且,他根本不知道我在干啥。”

南不倒又问同花顺子:“易容的工具带来了吗?”

“在石室。”

“有男人的衣裤吗?”

“多着呢,有好几套。”

“带我去看看。”

同花顺子带南不倒去石室,一会儿,当南不倒从石室出来时,已成一个闯荡江湖的后生: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须,头戴遮阳黑色布帽,帽檐儿压着眉眼,身着青衫,腰佩长剑,脚登鹿皮软靴,好一个英俊潇洒,放浪形骸的青皮后生,众人见了,无不暗暗称奇。

金蝉子道:“不倒,如今道上凶险,你路又不熟,怎么走?”

南不倒道:“请道长将我带到通向杭州的官道上,趁着夜深人静,我骑着快马,出其不意,冲出去。”

金蝉子道:“若是不骑马,贫道从小路将你悄悄送到镇江,从镇江再到杭州,会安全些。”

南不倒道:“那样,我每夜展开轻功飞奔,到杭州要三四天吧?”

“差不多。”

南不倒道:“不行,三哥危急,我必须连夜赶到杭州。请道长将我送到官道上,之后的事,就要碰运气啦,有时候,除了碰运气,别无良策,也许,事情并未像想象的那么糟。”

金蝉子摇摇头,道:“悬,真悬。”

同花顺子道:“要是邮传信使就好啦,能骑着快马畅行无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蝉子一拍大腿,道:“对,扮成邮传信使,去镇江驿站投递火急。”

同花顺子道:“这么一说,道长还当真了,我可没有信使的号服。”

南不倒道:“道长,能想想办法么?”

金蝉子嘴里蹦出一个字:“能。”

南不倒道:“哪儿有?”

金蝉子道:“驿站。”

南不倒问:“驿站肯借么?”

金蝉子道:“没人敢借。”

南不倒道:“那怎么办?”

金蝉子道:“偷。”

同花顺子道:“难哪,驿站我可没进去过,听说,里边房间挺多,并有兵丁值夜守卫,戒备森严,信使住在哪个房间不知道,莫非一个一个房间去摸?若稍有动静,就被守卫发觉,怎么个偷法?”

金蝉子道:“驿站我熟,以前常去。”

同花顺子道:“你当过官?”

“是。”金蝉子总是惜话如金,话不多,管用。

同花顺子问:“附近有驿站吗?”

金蝉子道:“有,距蚕桑镇十里,有个金龟镇驿站。”

同花顺子道:“若是邮传信使和衣而睡怎办?”

金蝉子道:“没人喜欢和衣而睡。”

同花顺子道:“那是,不过人喝醉了,常有,我喝醉了就是这个毛病,不仅和衣而睡,还穿着鞋袜,呼呼大睡呢,睡得还真香,就是第二天起来,脑袋疼。”

金蝉子道:“那,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