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悬案头绪雾茫茫(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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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招看起来容易,学起来却难。跟南海剑派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子,南海剑派走的是偏门路数,一招一式,极尽刁钻古怪、辛辣恶毒之能事;昆仑剑派却大气磅礴,大开大合,招式看似寻常,平淡无奇,其实,每一招都非同寻常,隐含着十八种变数,这十八种变数,要根据实战时的不同情况及时应对,讲究的是剑由心生,人剑合一,意动剑动,剑随意走,而且砍劈挑刺挡格砸带的剑路,不仅与南海剑法不一样,就是跟所有的其它门派皆不一样,初学者最难适应,气得南不倒好几次扔了剑,不想学了。可柳三哥一点都不通融,绷着脸说,学不会“无字真经十三式”,就回南海去。南不倒囔囔道:“你是在找借口,你一定嫌弃我了,故意挑个十三点剑法来让我学,要将我气跑,是不是!要我走,我就走,还是爽快点直说的好,不要拐弯抹角出阴招,本姑娘又不是没人要的烂蕃薯,再说,你又不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我才不会赖着你呢。”柳三哥笑笑,捡起剑塞在她手中,道:“你是当今天下第一名医,救死扶伤,那么难的事都学得那么好,我就不信你会学不会‘无字真经十三式’了,拿着剑,拿着,好,凝神聚气,心无旁鹜,目视对方,顺势起剑,要快,再来一遍,很好,进步多了。”南不倒手里掂着剑,道:“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这十三点剑法,确实有点不好学,反正我就跟着你玩三个月,要是真的学不会,回南海就回南海,有啥了不起的。本姑娘又不是靠耍剑吃饭的,靠的是行医治病的真本事吃饭的,学不会也不坍台。”柳三哥笑笑,道:“准备,开始,出剑要快,收剑也要快,砍削自如,中藏挑刺,攻不忘守,守必有攻,剑动步动,剑势如风,行于当所行,止于当所止,浑然一体,一气呵成。好,好极,阿南毕竟非同凡响,学得好快。”在柳三哥的又哄又吓,耐心指导下,半个月后,南不倒总算学会了这三招,柳三哥才算松了口气,行,南不倒与昆仑剑派有缘,凡事开头难啊。
从此,南不倒才算开了窍,增进了悟性,进入了昆仑剑派的辉煌殿堂,她的剑与气,才与昆仑剑派渐渐融合在一起了,以后的那些招式,学起来就不是那么难了。
当初,柳三哥真担心南不倒学不了“无字真经十三式”,昆仑剑派讲究的是缘分,有许多资质极好的苗子,就是因为无缘,再怎么刻苦,也进不了昆仑派的武学门坎,最后,不得不放弃了学艺,另觅名师,另谋出路了。到了其它门派,这些苗子,倒成了派中的高手,成了该派的台柱子了,这就是缘分。南不倒有南海剑派的根底,要再另学昆仑派的剑术,当然难度会更大。要是南不倒学不会“无字真经”,就必须回南海,否则,当今世界的第一名医,跟着自己那就险了,很有可能会象小李子一样被人杀害。
不过,如果南不倒真的回南海了,我便成了孤家寡人了,我又成了飘零天下的落寞孤鸿,那日子不知自己能不能挨得下去呢。要一直是飘零孤鸿也没啥,双宿双飞后再落单,那种孤独寂寞的滋味,才是最难熬的呀。
自从南不倒学会了三招,柳三哥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从此,南不倒才有资格独自坐在车座上赶车了。
俩人说说笑笑,走走歇歇,过了半个来月,到了乐清的雁荡山。
傍晚,他俩住进了山下的大龙湫客栈。在酒店用餐时,柳三哥招来了跑堂的伙计,问:“小兄弟,借问一下,雁荡山姓欧阳的人家多不多?”
伙计道:“不多。”
“姓欧阳的人家多住在哪儿?”
“多数住在雁湖镇,听说,雁湖镇上还出过一个京官,在北京当大官呢。”
“那京官是不是叫欧阳原?”
“对,叫欧阳原,听说他在北京的官当得好大啊,是户部郎中,又是个肥缺,发啦,去了北京,就忘了老家啦,没回来过几次。”
南不倒道:“我看还是雁荡山好,山青水秀的,多好玩啊。”
伙计道:“这位爷台是初来乍到吧,那是图个新鲜。你住个一年半载试试,这地方除了山头就是树木,住长了,还不把你憋出病来。毕竟不是大城市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凡是去了大城市的,很少有回来的,有回老家的,那是混不下去了。”
南不倒道:“兄弟,你也去城市混过?”
伙计道:“是呀,在杭州东河一个瓦子大场,做茶房,老板是远房亲戚,好玩,又能挣钱,又能每天听说,后来开大场的亲戚好赌,把大场与老婆都赌输掉了,沦为了乞丐,小人也混不下去了,就回雁荡了。”
南不倒道:“象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又自在又快活。”
伙计道:“自在是自在,挣不了几个钱,快活嘛,那叫找乐子,人总不能成天愁眉苦脸的过日子吧,爷台,那叫看着乐,其实枯燥得很呀,哪有城市那么好玩,看戏、听说、逛街、下馆子、游西湖、看女人,那才叫带劲。小人要有几个钱,嘿嘿,才不会在老家呆着发傻呢。”
南不倒道:“伙计的口才真好。”
伙计道:“那是在大场向说话本的先生学的,听多了,自然就能学着说几句了。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头来,却落了个病。”
南不倒问:“病,什么病?”
伙计一笑,道;“话痨。”
柳三哥笑道:“没有没有,伙计说的话有道理啊,何痨之有?”
伙计道:“可我老婆却埋怨我,你除了话痨外,啥本事也没有,老婆孩子都养不舒坦,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要跟着你吃稀的喝汤的,有本事去挣几个钱给我看看,真金白银那才叫真本事,光会吹得天花乱坠的,顶个屁用,害得老婆孩子跟着你受罪,吃不饱穿不暖,那不还是白搭。小人想想,也有道理。”
南不倒哈哈大笑,塞给他几挂铜钱,伙计作揖打恭,连声道谢。
柳三哥问:“雁湖镇离这儿远吗?”
伙计道:“不远,西去三十来里。”
翌日,柳三哥与南不倒赶着车到了雁湖镇。
时近中午,他俩在一个小酒店打尖,叫了几个酒菜,把酒店老板叫来问话,酒店老板是个富态的中年人,脸色红润,面相和善,柳三哥问:“掌柜的,欧阳原是雁湖镇上的人吗?”
老板道:“是吧。”
“他在北京做过大官吧?”
“是吧。”
“是户部郎中,是吗?”
“嗯哪。”
“他现在住在镇里吧?”
老板一脸愕然,有几分慌乱,道:“没吧。”
“镇上有他的亲戚吗?”
“嗯,没吧。”
“镇上难道他没有一个亲戚了?”
“嗯哪,不清楚吧。老爷,小人对他家的事,一概不知,你老用完餐,去镇上打听打听吧。”说完,匆匆离去,神色颇有些慌张。
南不倒道:“哥,这老板真怪,怕吃了他似的,说的不是人话。”
柳三哥也分外不解,点头道:“内中必有隐情。”
在小酒店用完餐,柳三哥与南不倒从酒店出来,到了一家南货店门口,这家南货店卖的全是当地特产,有茶叶、黑木耳、笋干、地瓜干、蘑菇及竹藤制品,还有些根雕作品,老板是个发福的中年人,见来了两个买主,便笑逐颜开地迎了上去,道:“来来来,两位客官,进来看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店经营当地名优特产品,品种繁多,老少皆宜,价廉物美,包装新颖,来来来,进来看看,不买不要紧,就怕不进来,错过这一回,回家就后悔。”
柳三哥与南不倒将车停在门口,走进南货店。南不倒要了一只竹篮和一张小竹椅,做功确实不错,柳三哥问:“老板,雁湖镇有个叫欧阳原的吗?”
老板满脸红光的脸,即刻就“刷”一下白了,他道:“你说啥?欧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