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从医院出来时,雨继续在下,春天的惊雷,让她打了个哆嗦,心里的悲伤再痛现在只能掩盖,她清醒都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在回家的路上,苏灿故作轻松地说道:

“今天多亏丁队长了,改天若云一定请丁队长吃饭。”

丁庆生心里这个高兴,本来他还怕白鑫认错人,“何小姐”会记恨他,没想到“何小姐”这么大度。他转身满脸堆笑的看着后座的苏灿,说道:

“何小姐,真是客气了,以后还望何小姐,在山本机关长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

苏灿笑道:

“丁队长请放心,您一向做事认真负责,山本机关长是看在眼里的......对了丁队长,那个白鑫您一定要照顾好,山本机关长说,过几天军部的人会把他带走,您千万别把他搞丢了。”

丁庆生信心满满地说道:

“何小姐放心,那家伙就是一个好色之徒,有四个兄弟看着,应该没事。”

苏灿不屑的说道:

“要是共党都像他一样,就好了,不过为了安全,丁队长最好给他换个地方。”

丁庆生用手摸了摸油光的头发,无奈地笑笑:

“我倒是想给他换个地方,可是那家伙看见女人,就挪不动腿了。”

苏灿已经从丁庆生的嘴里,知道了白鑫的下落,下一步她要手刃白鑫.......

就在苏灿和丁庆生说话时,汽车已经快到何府了,雨还在一直下着,马路两边几乎没什么人,前面一个拉黄包车的男士浑身湿透了,他压了压草帽,从汽车边跑过时,飞快地看了一眼车里的苏灿......

苏灿心里一惊,她没看清那个人的五官,但是她感觉那个人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一个人,怎么可能呢?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她想回头再看看,但是又怕丁庆生发现......

当苏灿手上缠着绷带回到家时,所有人都愣了,早上出去还好好的,中午回来怎么就受伤了?

何正林怒视着丁庆生,没说话。

丁庆生见到何正林,赶紧弯腰低头一副奴才样,低声说道:

“何爷,真是抱歉,又让何小姐受伤了。”

何正林大声怒斥道:

“丁庆生......”

苏灿一边拦住何正林,一边说道:

“爹,您别怪丁队长,丁队长救了我,我要请丁队长吃饭。”

何正林一脸疑狐。丁庆生看何正林正在气头上,连忙说道:

“何爷息怒,吃饭就免了.......丁某告辞,告辞.......”

丁庆生走后,何正林拉着女儿的胳膊问道:

“怎么回事?谁打的?”

苏灿眼圈一下就红了,她奇怪自己对何正林会有异样的感觉,也许天下的父亲都一样。

佳丽手里拿着丝帕,擦擦鼻子,说道:

“我就说嘛,那就是一个倒霉的机关,快,我带你去换衣服,瞧瞧,衣服上都是血.......吴妈,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小姐炖燕窝……”

佳丽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拉着苏灿上了楼。她为苏灿换上干净的衣服,还想说什么,被苏灿推了出去。

苏灿已经忍了一路,此时她关上门,趴在床上用枕头盖住头,开始嚎啕大哭,王安邦牺牲时的样子,一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内心的苦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

苏灿越哭越伤心,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眼睁睁的看着上级牺牲,却无能为力,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王安邦牺牲时也没告诉她,旗袍该交给谁?更没告诉她以后和谁联系,她现在就是一个孤儿.......

苏灿哭着哭着,突然坐起来,她发现自己真得很傻,既然自己能找到旗袍,王安邦肯定知道,她能破译旗袍上的密码......所以王安邦没必要告诉她,旗袍该交给谁?

再说在那种环境下,他们彼此多说一个字,就可能暴露......这么说旗袍是要交给欧阳峻?

可是他在哪呢?难道他要回上海了?

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回上海呢?

苏灿一边抽泣,一边思索,刚才那个人影又出现在脑海里,她撅着嘴巴,心里喊道:

“爹,娘,哥,我想你们了.......”

苏灿真希望刚才那个人就是苏阳,从小到大只要她遇到委屈,遇到难题,站在她身边的,肯定是她哥哥.......

何正林敲敲门走了进来,女儿受伤他能猜出一点,但是事情究竟怎样,他需要搞清楚。

“爹.......”苏灿委屈的小眼神,让何正林心里倍感难受,女儿刚回上海就被军统打伤,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