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然道:“小乙,要不你去找一下宗伯伯,他也许有能力,在这个时候帮你一把,要是把你分到了玄藏学院,那可就悲剧了。”

玄藏学院是位于东南七省最北边的黑沙城,是十三家修真学校离集云城最远的学校,学院教风严谨,同时也是玄重派的管辖地,慕嫣然所谓的悲剧,其实就是指那里的险恶环境,那里是帝国唯一还保留传统穴居化,和古法修炼的地方。

丁乙事先就做了功课,也知道那里的情况,不过为这件事去找宗孝,他是不会去的,再说最终的分配结果,还没有出来,自己也不一定会分到那里去。再说以管大元的尿性,也许不开口还好,说不定还会有机会转圜,要是真的开了口,要是管大元不答应,反而会扫了宗孝的面子,丁乙把事情想得很透彻。

再说即便自己最终分配到了玄藏学院,那里也是修真学校不是,自己是去学习的,又不是去享福的,去那不一样?别人能够在哪里学习生活好好的,自己这种资质有什么理由挑三拣四呢。

不过丁乙还是能够感觉得到慕嫣然的一片爱护之心,心里暖暖的。

中午,丁乙和袁真被留了下来教育署专门开了宴席,袁真甚至还被管大元强制和丁乙分开坐,丁乙被安排在最角落,袁真则是安排到了管大元的正下手。

席间管大元专门的为袁真布菜,并且就修炼上的很多事情都不厌其烦的给袁真一一讲解,跟袁真说话如和熏的春风一般,相反丁乙坐在角落,没有一个人搭理。甚至一起赴宴的教育署职员还不时地吩咐丁乙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丁乙心态放得很平和,不要说这些人都是修真者,而且自己的分配都掌握在这些人手中,自己这个帝国有史以来最差的资质,丁乙也还有些惶恐,正如管大元所说的那样,搞不好自己的这个名额,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他们因故褫夺。

袁真看到好友饭菜都没吃两口,就一直在那边端菜、递碟子,甚至为那几位教育局的职员‘钻孔’。

这是因为正好中午的食物里面有一道‘珍瑙’。这是一味山珍,这种像一颗颗玛瑙的食物,其实是一种虫卵,只是这虫卵的蛋壳非常坚硬。而且钻这虫卵还要按照这蛋壳上的花纹钻,否则这就不是一道美味而是一颗臭不可闻的臭蛋了……

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袁真刚开始还不以

为意,可是后来看到丁乙自己根本就没工夫吃饭,完全在为那些教育署职员钻孔,而且丁乙的面前摆了整整两盘的‘珍瑙’,丁乙钻一颗就被人拾走一颗,那些教育署的职员可都是修真者来着。袁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于是他跟管大元道:“管师,丁乙是我朋友,能不能让我朋友先去吃饭,诸位老师都是修真者,这种活就不要让丁乙做了,您看好吗?”

管大元笑道:“袁真,丁乙曾经是你朋友,但是现在他已经不配做你的朋友了,你是翱翔九天的鹏鸟,他只是在屋檐下抢食的麻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以后会接触到很多上流社会的人物,像丁乙这样的家伙,你和他交往,会拉低你的格局……”

袁真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丁乙这时正好抬起头来,袁真也心情复杂的往丁乙这边瞟过来,两人目光交织,丁乙羞愧的笑了笑,继续干活。

管大元又道:“袁真,你看你的这位朋友,他很明白自己的分际,知道自己的位置,这就对了,作为上位者要有自己的格调,不然牛骥同槽,会显得你很没品格,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出身平民阶层,这没有什么,英雄不问出处,没有人会耻笑你,可是你现在已经金鳞化龙,不是凡人了,和那些低端的家伙就有了区隔。再跟你说一件事,这个丁乙不是一个好伙伴,相反他的思想很危险,你最好离他远一些。”

袁真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不禁愣住了。管大元就把在凯悦宾馆人皇阁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个少年还没有成为修真者时,对修真者就没有敬畏,搞的什么新天地我也听说了,妄图想让平民取代修真者,简直是大逆不道,不过只是念在他还年幼,同时又是修真种子这才没有出面对付他,现在他也成为了修真界的一员,希望他以后能够有所收敛,否则这样的异端,将来少不了要被送进监狱去。你最好和他现在就划清界限,以免被这样的垃圾连累。”

袁真听得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想起过去的种种往事,自己的言论好像比丁乙还要尖锐,有一些话甚至比丁乙说得还要极端,袁真不自觉的有些后怕了起来。

“丁乙,这边端上来一盘钻好的珍瑙过来!”管大元喝道。

“好咧,稍等,马上就好。”丁乙连忙应承道。

管大元又侧身对袁真道:“你看,这就是奴性,你还为他抱屈,他自己都不觉得,还甘之如饴。”

袁真久久的没有说出话来。

不久之后,丁乙端着一盘‘珍瑙’送到了管大元面前。

“丁乙,有没有觉得让你做这些事,心里面有些不舒服?会不会有情绪,感到有些委屈不甘心?你实话实说,不许撒谎,否则撤掉你的晋级资格。”管大元厉声喝道。

“没有的事,各位老师都是丁乙的前辈,这种活,本来就该晚辈做的,那能会有什么情绪呢,管师您说笑了。”丁乙谦卑的笑道。

“丁乙,你很不老实,你资质不行,全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小家伙,我见过比你聪明伶俐强之百倍的人,不知凡几,你以为你这一套我看不出来?跟我玩心眼,你还嫩着呢!”

丁乙一脸的懵懂,他完全不知道管大元突然对他发火,所谓何来。再说自己也没有什么瞒着他啊。

管大元盯着丁乙足足看了五秒钟,见丁乙没什么异常,才喝道:“你滚吧。”丁乙这才向管大元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管大元见袁真也是一脸惊诧,笑道:“你是否在想,丁乙明明好像也没犯什么错,回答也没什么差池,我为什么要这样训斥他,对吧?”

袁真点了点头。

管大元从盘中拿起一颗珍瑙递给袁真,自己又在盘中取了一颗。拾起桌上的空心鹅毛管,插进丁乙钻好的孔洞内,长长的吸了一口。这才回答袁真道:“这就是上位者和下位者的区别,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是驭下之术,你以后会明白的。对丁乙那种垃圾人物,需要给他解释么?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