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几乎已经陷入到了绝境之中,我没有办法从这里逃生,因为下去的那块悬浮石板已经没有了,窗外距离地面有接近百米多高,所以眼下这里简直就相当于是一个被封闭的密室,而相比那些四面铜墙铁壁的密室而言,这里更加能够让人感受到绝望。

因为这里四面都有窗户,可以很轻松地通过这些窗户眺望到远方,看到这个世界的亮丽风景,就会让人联想到美好的生活。在这样一个看似充满了希望的地方,却也偏偏绝无逃生的可能,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明明给了你触手可及的希望,但却也是最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那块凹陷下去的地板这个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那下面钻出来,我咽了一下口水,高度的紧张使我整个身体都变得紧绷起来。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还是有信心可以应对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

那凹陷处开始传来一阵一阵缓慢而沉重的喘息声,在这种低沉的声音逐渐变得真实起来后,我鼓起勇气想要走上前去一看究竟。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不知道等一下自己究竟将会看到什么东西,窗户上那些秃鹫们依然在用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我。

我试探着探出身子往下面看去,竟然是一颗人的心脏被装在一只木匣子里,此刻正在强劲而富有规律的调动着。由于木匣子上面开着口,所以我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它表面的经络分布,以及那强烈鲜活的跳动。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颗人类的心脏?它原本是属于谁的?为什么离开人体它还会这么强烈地跳动着?我脑袋里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疑问,知道这些问题被串联成长长的问号,简直剪不断理还乱。

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从这颗心脏的表面来看,它似乎已经被从人体里挖出来很久了,整颗心脏都没有任何的血丝,甚至还能感觉到一定的陈旧与年代感。

就在我为眼前这颗鲜活的心脏而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脚下周围的几块木板也依次凹陷了下去。不用说,这些下面也应该有些什么东西才对,于是我又挨个过去看了看。

分别又是五个同样的木匣子出现在我的面前,前两个里面分别存放着一根类似鹿角的东西,以及一只熊掌。而另外三个木匣子里却是空的,只有底部分别写着“凤汁”、“黍灵”、“神目”这几个字。原来木匣子的地下是写有字的,用来标注所盛之物到底是什么。

那么之前放着心脏、鹿角和熊掌的木匣子下面,肯定也写有对应的字,只不过是因为已经盛满了这几个物件,所以被遮挡住了。

这五个木匣子所放置的位置,呈五边形将那个装有心脏的木匣子围绕在最中央。我不知道这个到底是某种阵法还是什么未曾见过的名堂,总之眼前的这些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我对着这几个木匣子以及所排列的规则,认真琢磨了很久但始终都没有能够想明白。忽然间,我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还没等我转身就有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通过余光看到这只手非常枯槁,表面上呈现着有些病态的雪白色,就好像是某种白化病一样。我也并不是那么反应迟钝,在注意到这些的同时,身体已经迅速的往一侧扭转,那双手在我突然地摆脱下,终于从我肩膀上脱离。

终于我可以看看这偷袭我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见在我面前站立着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衰老的老头子,他的整张脸和没有被衣服遮挡着的皮肤,都已经接近雪白色,但这种白色又不像是以往我所熟知的那种白,在阳光的照射下竟可以看到表面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老头的脸上遍布褶皱,皮肤松弛到非常夸张的地方,就好像他的整张脸都在融化一样,两边面颊都已经耷拉下来。这种形象让我莫名想到了沙皮狗,但他显然要更加严重得多。

不光是脸上的皮肤严重松弛,连他的四肢看上去也非常脆弱,可能随时都有摇摇欲坠的危险,我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弱不禁风了,不过此时他双手拄着拐杖,看上去还算支撑得住。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虽然老头子一副毫无威胁的样子,但我依然很谨慎地跟他保持着距离。

这老头子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只是嘴上露出似乎很满意的笑容。

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道:“你终于来了,不算迟,但也不算早。”

“什么不算迟不算早,别说这些让我听不懂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每个人活着都有命中注定的意义,现在是时候了。”

我实在听不懂老头子在说些什么,像他这类的人似乎总是喜欢说一些晦涩难懂的话,营造出一种自己高深莫测的感觉。他所说的命中注定到底是指什么,是时候了?那又是什么时候?

这里面一定蕴含了非常重要的意义,只是我一时间还没有办法参透。老头说完伸出了他的右手朝着我一步步走来,他看上去是想要过来取我身上的什么东西。

我猛然意识到,他这是冲着我这双眼睛来的!我不知道该佩服他的顽强毅力,还是嘲笑他的自不量力。且不说我身强力健,能跑能跳的,而他自己就连走路都快成问题了。就这种情况下,他竟然打起了我眼睛的主意,难道我还能让你这老头子给挖去双眼不成?

但我很快发现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幼稚,我的双眼忽然就感到一阵灼烧的刺痛感,这种感觉让我想要继续保持睁眼都很困难,很快眼前就变得昏暗起来,这是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的表现。老头子已经慢慢向我逼近,我伸出双手在身前胡乱地阻挡着,但这已经变得有些徒劳。

在我失去意识之间,只看到那老头子枯槁苍白的右手已经离我的双眼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