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觉得在谷鸿飞身上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他也绝对不像是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仅仅是个看起来有些懦弱,遇到事情就大呼小叫的人。最直接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作为像夜刑者这样的组织,何必要他这么一个生气的家伙呢?

对于这些我心中所怀疑的事情并用跟陈齐和张宁提过,原本我们带谷鸿飞来这里,也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给我们带路而已。这一路上,我们自然对他都是有所防备着的,因为现在还远没有到可以信任他的地步。

我们吃饱喝足小憩了一会儿,陈齐还从这房子里找到了几瓶黄酒,问我们要不要喝。谷鸿飞倒是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一把就从陈齐手里拿了一瓶过去。

现在房子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场杀戮不到天明是绝对不会停止的。有多少人都会在今晚彻底失去生存下去的权利,但他们都是自愿参加到这场游戏中来的,到头来又能责怪谁呢?

之前那个白衣男人以及他的两名手下就是很好的例子,哪怕他们之前的杀人记录是1个,但自己最终也没有能够逃过被杀掉的命运。谷鸿飞说这几个人应该是专门拿尸体来做生意的人。这天下间无论做什么,其实都可以称之为是一门生意。

而在无相院这里,尸体就是非常有价值的商品。有那么多人挤破头,哪怕冒着丢了性命的风险都要拿到别人的尸体,来为自己有资格进入无相院内院而铺路,这尸体的生意何愁没有人惠顾呢?

这些家伙就是专门在夜晚猎杀在这周边村落停留的人,他们杀人之后所获得的尸体就可以去转卖给那些不想亲自动手,希望花点钱就能够办成这件事的人。不管是哪一行,都逃不过黄牛见缝插针,谋取私利,哪怕就算是在修阴阳这条道上,他们也是无孔不入的。

我们所在的这座房子里的那些无脸尸体,就是这些人所惯用的伎俩。他们布置一些隐蔽的陷阱,然后人就从房子里撤出去。等到有倒霉蛋中了他们的陷阱,小命丢在了那些无脸尸体手上,这些人便会回来把尸体收走,找到合适的卖家出售出去。

之前那面墙上所刻录的1这个字符,意思就是他们已经在这座房子里,以这样的方式杀掉了1个人。虽然我不知道这样一具尸体他们能卖出去多少钱,但至少这行当绝对比我们所想像的要来的赚钱,否则也不至于让他们肯这么甘冒风险。

闲话间我一直隐隐闻到一些焦味,一开始也并不在意,大概是认为陈齐用土灶做了饭,所以就会多多少少产生一些这样的气味。但是这种气味正在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最后终于让我不得不疑心哪里出现了着火的情况。

我问大家是不是问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果然每个人都已经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但我们现在人在客厅,这里并没有什么被点的东西。

“是不是厨房里还有明火没被熄灭,所以可能把那些柴火给烧起来了?”我问陈齐道。

陈齐耸了耸肩,表示他确认过应该不会有这种遗漏才对,但他出于谨慎起见还是马上赶去厨房再做一次确认。我和张宁站起来走到窗口,外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问题,这味道应该还是从后院那里传过来的。

陈齐过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他说并不是厨房的问题,而是整个后院都已经开始着火了。我大吃一惊,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闹起火灾来了。

我们立刻赶到后院去查看,只见这里浓烟滚滚,火势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原本还只是两间卧房起火,但很快就蔓延到了其它几件屋子。

谷鸿飞突然跑到前面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木条状的东西,他将这个东西拿回来给我们看,原来是一根被汽油浸泡过的木棍。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纵火的,也就是说我们又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

这个时候我们的应变能力经过之前的几次风波,已经被锻炼得非常机敏。纵火的人用浸湿过汽油的木棍将房子引,然后火势便会随着他们的引导而将我们团团围困。

我们立即赶回客厅,透过窗户朝着院子里看去,正好能够看到外面有人在往里投掷那些木棍。由于我们之前把门窗都封死了,所以这个时候要想跑出去就变得有些困难,我们无疑于给自己设置了非常麻烦的障碍。

后院的火势越来越大,现在不仅仅是烧焦的味道而已,更是有滚滚浓烟不断从后面飘过来。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往往在火灾中丢掉性命的人并不是被大火烧死,而是因为吸入了太多浓烟而导致呼吸道烧伤。

情形已经越来越危机,我们一起合力将一扇窗户打开,然后挨个跑到了院子里。一个光点从半空中正好落下,我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它就直接掉到了地上那堆木棍旁。此时院子里的地面已经湿透一片,全是浓烈的汽油味,而刚才那个光点则是一只打火机。

外面的人简直丧心病狂,这是要把我们统统做成烤肉吗!张宁立刻指示大家从大门出去,因为后面已经没有了退路,现在唯有搬开之前我们花了很大力气才挡在大门上的那些重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质房子的关系,火势越烧越旺,而浓烟也越来越呛人,已经有些刺激到我们的眼睛。

在拿开抵住大门的那些东西后,陈齐毫不犹豫地一脚将大门踢开。我们先后从里面跑了出去,也不管身后现在是一副怎样的烟云火海。一开始,我们四个人还是脚前脚后紧跟着跑出去的,但等到跑出两座房子中间的巷子之后,我就突然发现在我前面的张宁和陈齐都一下子没了踪影。

我停下脚步一看,只有身后谷鸿飞还一直跟着我,而他此时脸上的神情却有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