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夫人仍是飞鸟华服,容颜却是比之前苍老不少,嫡孙女齐凤的死,无疑是挖了她心头肉。

好在齐家还有别的孩子。

别的孩子的天赋并没有齐凤高,但要守护齐家荣耀,也是足够了。

此刻,齐老夫人正在教导她挑选出来的一名女孩子,听闻外头人有要事禀告,她起身到了室外。

来人将梅家、巫主还有韩烈的事情一一说了。

“呵,又不知道要演什么戏?”齐老夫人眉头一挑,别人都以为巫主大义,也只有她齐氏看的清楚明白,罗巫主是最虚伪的人了!

“还有一事!”来人将一张卷起的小字条递给齐老夫人,“赤石城送来的!”

齐老夫人打开卷纸看了一眼,神情一下变冷,“去将家主找来见我!”

“是!”

齐氏家主很快的来到了齐老夫人屋里,婆婆丫鬟悉数退下。齐老夫人手指了下案头的卷纸,“你看看!”

齐氏家主齐雪耳带着疑惑神色看了卷纸,顿时神色大变,“母亲,那成仪去我们赤石城做什么?还去了公主的迎亲营地!”

成仪是什么人,齐老夫人很清楚。

只是,她来赤石做什么?哦,是了,罗巫那贱人,还觊觎着她齐家的宝贝呢!当初那么名目张胆的威胁齐老夫人,是要齐凤还是要谢家物,那罗贱人的意图,表明的很清楚了。

不过,如今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血色天火之日公主死了!

“你怎么看这件事?”齐老夫人让女儿坐,并张口问道。

齐雪耳坐下,又看了看卷纸上的内容,眼眸左右转动,然后她摇摇头,“女儿无能!”

“你再想想,一向很少离开麦州的成仪去赤石做什么?同时公主又死了!”齐老夫人已经提醒的很直白了。

齐雪耳刚才也想到了,只是不敢想,如今母亲一提,她的心咚咚直跳,那个念头自己都压不住了,“母亲是说,是成仪,杀了公主!”

齐老夫人斜眼看了看齐雪耳,点头思量,“是有这个可能。那北疆巫和我们巫家,到底是不融的。”

“可没有道理啊!”齐雪耳想了想,摇头,“母亲你看,朝廷对我们本来就忌惮着,就差着借口将我们压一压,罗巫就算真的要杀那北疆公主,也不该是在永州城就动手了。公主如今死在永州城,岂不是递了一个借口给朝廷,如今那韩大人领兵前来,不是对罗巫主不利吗?”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雪耳你要知道那罗贱人一向心思缜密狡猾,善于谋算。谁知道她这次,又要算计谁呢?梅老夫人,不就栽进去了么?”

齐雪耳皱眉垂头,梅氏药院的事情,原本以为算计的是梅家,最后收割的,却是齐氏!然后是黑石城的梅氏药院被其它学院挑衅的事情,看似是给其它人机会,可实际上收益的仍是梅氏。

所以这一次,看是梅老夫人下了狱,谁知道罗巫要的,是不是别人呢?

“公主的死,难道还能栽赃到我们头上?”齐雪耳说出了心底的担忧。

齐老夫人很是自信的摇摇头,“她不敢,也没这个本事!她给出了野巫,朝廷不满意,要了梅氏,这就是结局了!至于会审,我们到是可以看看,那罗贱人如何放弃梅氏的。到是可怜了梅子了!”齐老夫人叹息一声。

和其他人的谋算猜测不同,九象等到入夜,直接打算去探牢狱。

“你不该去的!今天你就不应该出头和韩烈正面起冲突的!”八音身体拦在门前,九象白日里伪装自己身手,自然在和兵队的冲突里受伤了,伤口还很深。可最危险的并不伤口,而是万一韩烈看穿他的身份呢?而且如今去牢狱,万一被捉了呢?

八音绝对不愿意九象去涉险,为了鹿鸣那小丫头片子,就更加不值得了。

九象俯看八音,声音沉沉的叫了声,“八妹!”

“大哥,你不能去!”八音的声音都有了乞求。

“出生入死这些年,你了解我的!”九象神色冷冷,眼眸底更是一边冷寒,他还是年青的脸庞,纤瘦的身样,可眼眸深处却充满了沧桑。

八音到底还是让到了一边,九象的身影很快融进夜幕里,消失不见了去,只留下扶着门枢的八音,掩面呜呜哭泣了起来。

九象贴墙而行,腾跳利索,并无人察觉他,关押散巫和鹿鸣等人的牢狱地,八音也查的很清楚,所以他很容易就靠近了,只是他隐藏在一处,并没有立刻动作。因为这是巫家的牢狱地,入口是一处假山,其外不见巫家护卫把守,就一定有巫的阵法或者别的东西布置着。

九象很有耐性。

而牢狱内,梅老夫人被关押了起来,她毕竟是巫家老者,韩烈不能随便动。但小角色的鹿鸣就不一样了,她在赤石写的字还有北疆公主身边搜取出来的药方被放在一起对比。

“字迹一模一样,是你写的!”左弓左右二手抖开纸张和药方,显在鹿鸣眼前。

此刻的鹿鸣,手脚皆被牢牢捆绑在木桩子上,尚未被用刑。

她的身边,炉火被红红的生起,因为贴的近,鹿鸣能感受到那股热气。已经光膀子的执刑人在擦拭各种刑具:小小的刀,他说是挖眼睛用的,大一些的刀,说是挖髌骨用的,还有一种带着倒钩的锤子,说是一锤子下去再拔出来,就会带出来细碎的肉,可得劲了!

鹿鸣完全没有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字上,她甚至都没有听到左弓在做什么。她此刻在害怕,真真切切的对死亡和即将到来的刑罚的恐惧让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什么为散巫正名,怎么就会被捉来了要受刑了呢?谁来救救她!

“啪------!”直到左弓一个巴掌打在鹿鸣的脸上。

鹿鸣的左半边脸火烧火燎的疼,嘴巴里,有血腥味道,可也正是这疼让她从刚才的混乱害怕和心绪涣散里定回了心神。

她想,也许谁都救不了她!那也许,她应该勇敢一些!

她的视线也终是落在左弓抖开的纸张上,她也听清楚了左弓的话,他在说,是不是梅老夫人指使她毒害北疆公主的!

“当然不是!”鹿鸣昂头,看着左弓,声音到底是颤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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