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见得李谨言手中的银子,苍白的脸却是陡然间黑下来,她道:“言儿,你这银子是哪里来的?”

李谨言面色不变,道:“母亲放心,言儿一直谨记您的教诲,咱们虽然穷,但绝对不会为了银子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这银子是我赚的。”

“赚的?”妇人没有病倒时做些针线活,也从来未有卖过这么多的银子,她虽然相信自己的儿子,但不免有些惊奇,转而间却是叹息一声。

沈孤鸿站在门外,却是从哪哈叹息声中听出了许多。

“是啊,昨日下雨,天气转凉,我见得有许多人都在卖炭,于是我便自己学他们在城外烧了一些,今日背进城来卖,就是这位公子买我的炭的!”李谨言说着,便指了指沈孤鸿。

那妇人看了沈孤鸿一眼,又看了李谨言一眼,眼中泪水却是再也忍不住,哽咽道:“孩子,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不苦的,只要母亲好起来,言儿以后继续烧炭卖,而您的针线活连大户人家都极为看好,咱们母子两人都能挣钱,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李谨言声音虽是稚嫩,但却不失豪气。

妇人眼中有辛酸,但多的是欣慰,她点头道:“言儿长大了。”

“母亲你稍等一会,待我为这位公子烧好火炭以后,再去给买药!”李谨言道。

不知为何,沈孤鸿却是鼻子发酸,眼圈微微泛红,道:“你先去买药。”

“那好,公子你等着!”李谨言说道。

“回来,言儿!”妇人又叫道。

李谨言听到叫声,只得停下来。妇人又看向沈孤鸿,道:“这位恩人可否进来说话?”

妇人是何等聪慧之人,沈孤鸿给李谨言的那锭银子,恐怕够许多人卖一个冬天的炭了。

沈孤鸿走进屋里,道:“我虽然不是大夫,可是也看过几天医,要不我为您号一下脉?”

妇人却是摇头道:“没事的,只是天气变幻,偶感伤寒,但是这身体不好啊,竟然起不来了!”

沈孤鸿闻言,便也不多说,当下妇人又道:“言儿,家里面可还有米粮?”

李谨言道:“还有一些。”

“好,药你先不要买,我这身体我知道,你去做点家常便饭,招待一下恩人,另外,恩人要烧炭火的话,你先给人家弄好!”

李谨言点头,便出去忙去了。

“随便坐,农家地方下,屋里摆设简单,恩人不要嫌弃!”妇人又道。

沈孤鸿坐在一张老旧的凳子上,道:“这孩子不错,还有您以后不要叫我恩人了。”

妇人闻言,叹息一声,道:“是我让他受苦了!”

“婶婶看起来不像······”沈孤鸿欲言又止,忽地停了下来。

妇人眼中闪过历芒,道:“阁下话里有话,不妨直说!”

沈孤鸿道:“您不用紧张,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他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您,更不像是普通人,还有,您也不像是他的母亲!”

“阁下这是何意?”妇人艰难的坐起身来,沈孤鸿发现她的手指断去一个,还有手背上也有刀伤。至此,沈孤鸿已经判断出来,这妇人绝对不是偶感伤寒那般简单,她只是不想让沈孤鸿知道她的病情。

沈孤鸿道:“我说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您既然想要他做普通人,就不应该教他那么多。”

妇人眼中傲色一闪,道:“他血统本就高贵,自然不用我教什么,唉,只是我真的希望他平平安安的一身,做一个普通人自然是好的!”

沈孤鸿道:“我为您号一下脉吧!”

妇人也知道沈孤鸿并不简单,当下自然不会拒绝,沈孤鸿为她号完脉,却是一惊,道:“你的内伤如此之重,恐怕不是简单的药物能治好的,若是继续拖下去,当真会有性命之忧!”

妇人道:“或许我死了,对他才是最好的!”

沈孤鸿微微皱眉,当下他对李谨言的身份很是好奇,不过他却是不会问,他道:“你的内伤我可以治,不过还得药物辅助,我先去给你买一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