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会,杨延玉骑着马回来了,只是他却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杨业见状,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什么情况?”杨业皱眉问道。杨延玉忽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叫道:“父帅,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王侁、潘美骗咱们,谷里根本就没有伏兵!”

“什么!”杨业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他险些没有站稳,道:“你继续说,什么叫做没有伏兵?我可是与元帅约好的,你可有看仔细了?”

杨延玉道:“末将将整个陈家谷都给走了个遍,不见一兵一卒!”

杨业踉跄几步,不由发出一声长啸:“天要亡我杨业啊!”

众将士闻言,均是流泪满面,作为杨家军,他们对杨业有种独特的感情,这是用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的。杨业看了众将士一眼,心间一疼,叹息道:“诸位,辽军即刻就到,你们各自逃命去吧,是我杨业对不住你们!”

“那将军呢?”当下一个将领问道。

杨业抬起头来看向碧蓝天空,悠悠道:“耶律斜轸志在必杀我,此地离雁门关甚远,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去吧,就让我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

“将军此言差矣,属下等自加入杨家军的那一刻起,便将一生许给了沙场,许给了国家,属下等早已是与将军您一损共损,一荣俱荣,当此之际,属下等又怎抛弃将军而独自逃命?”这个将领大声道。

杨业闻言,眼眶不由微微发热,只是接连摇头叹息。

“属下等愿与将军生死与共!”众将士齐齐跪下,声音响彻云霄。

杨业眼睛陡然一睁:“好,我杨家军都是大好男儿,死则死矣,但绝对不能让辽军好过!”

“对,死有何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有人大叫道。

杨业只觉浑身热血沸腾,道:“可惜此刻无酒,若要是有酒,当与诸位共饮一碗,以表杨某对诸位忠心的感激!”

杨延玉这时也站起身来,道:“父帅,那今日咱们就好好的与辽军周旋一番!”

杨业点头,当下令众将士隐入林中埋伏起来。

耶律斜轸与部将耶律奚底领兵追至陈家谷口,但见得四下都是茂密树林,他们均是战场上一等一的将领,逢林莫入的道理自然是知道的。当下在陈家谷口处停下,派出下属进林探查。

杨业不由叹息一声,耶律斜轸确实小心谨慎,这个时候竟然都没有直接冲进谷去,就算是潘美听他的在此设伏,这场大战也是五五之数,适才是他低估耶律斜轸了。

耶律斜轸派出的人马分三队,一队进入谷中,另外两队却是朝着大路两边的树林中去。此时杨业就埋伏在右边的树林之中。杨延玉此时就在他的身边,他轻声道:“要不要做掉这些辽兵!”

杨业道:“不可打草惊蛇,令将士们隐藏好,若能逃过这一劫,那就是咱们的运气了!若是不能,咱们这里居高临下,冲杀下去,也能让他们不好过!”

“可若是进入林中的兵士先发现了咱们呢?”杨延玉道。

杨业道:“这个时候就得赌一赌了!”

“杨业奔逃之际,还敢设伏兵吗?元帅,末将看您也太小心了!”耶律奚底道。

耶律斜轸望向陈家谷,道:“杨业多年来能成为我大辽的劲敌,可见此人绝不简单,狼牙村本帅在那里设下重重埋伏,还不是被他给冲出来了?是以在他身上,什么可能都会发生,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不一会,探查的兵士均是回来了,只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耶律斜轸微微皱眉,此地是打伏击战的最好地段,为何杨业没有在此设伏?莫非他真的一心只在逃亡吗?要真是如此,只要不入关,杨业又如何能逃出他的手心?耶律斜轸不由微微一笑,但转而又神色凝重起来,按照王侁给他的消息,潘美会在此设伏,为何谷中也没有任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