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纵这次似乎也犯了难,他眉头紧皱着,不知道在低头思忖着什么,过了很久他才好像打定了主意。我在一旁也不敢胡乱打断他的思绪,只见他伸出手朝着一个方向测算起来,随着五根纤长白净的手指在掌心迅速来回拨动,他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

他对我说道:“等一下你跟在我身后,无论看见了什么,听到些什么,都不要去在意。我会带你一起从这里走出去的。”

我见江天纵非常沉着自信的样子,于是便毫不怀疑,心说这样费脑子的事情还是得靠他来做,我在这方面的确阅历尚浅,没有什么应对的经验。

既然我们商量一定,那就事不宜迟马上动身。这次江天纵站在我前面开路,我进跟在他的身后时刻留意后面的动静,虽然江天纵说什么都不需要去管,但我还是不怎么放心,毕竟身后如果发生我们意料之外的威胁,我还可以及时防备一下。

一路上倒是太平无事,除了那些始终在我们周围“沙沙”作响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了鸟兽虫鸣,和我们自己行路所发出来的声音,看起来我们正在朝着正确的方向移动,暂时还没有出现之前的那具腐尸。

江天纵在前面带的路也非常有讲究,他不是像我之前那样总是沿着一个方向直线前进,而是随时需要向左或者向右拐弯,每走一段路他就要停下来再次进行测算,然后等出了结果他便又会对我们所行进的路线进行一些调整。

我看他把这里的迷阵拆解的游刃有余,自己也只管跟着他走便是了,虽然心里也很好奇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这里道理有些什么名堂,但这些都因为不想影响他的思路,所以一直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当我们走出很长一段距离之后,有一些说话的声音在我们周围响起。这次并不觉得虚幻,也没有时有时无,而是很清晰又很响亮的传入我们的耳中。

这些说话的内容非常古怪,有的像是邻里之间的日常闲谈,又有的好像几个人聚在一起打牌喝茶,还有一些声音在说着奇怪的故事情结。

“集中精神,不要被这些声音所蛊惑,你要是一分心就有可能被困在这里,到时我也帮不了你了。”江天纵在我前面严肃地提醒道。

我正要回答,忽然脚下一打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江天纵反应很敏捷,马上伸手将我拽住,但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脚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我回头看去,脚下似乎踩在了一些松软的泥水里,这个时候脚尖完全使不上力,我使劲弯曲膝盖但是这泥水里的阻力非常强,让我没有办法做出有效的动作来。

如果这个农田里有一个藻泽地的话,那就不能怪我会不小心踩进去,因为这根本就是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谁都不会去提前想到这里会有一个澡泽泥潭吧。

我越是奋力挣扎,这个时候下陷的速度就会越快,所以我只能尽量保持放松静止的状态,唯一能将我拖出泥潭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了江天纵的身上。

只见他双手死死地握住了我的手,一边不停提醒道:“一点要保持镇定,不要做些无谓的动作,那样只会让你陷得更快。千万不要松开我的手!”

我按照他的话,一点都不敢松懈。只是这泥潭就像是一张大嘴,正在一刻不停地将我吞噬进去,虽然江天纵也已经使出了全力,可还是没有能够阻止我的身体下陷。

江天纵这时从手中甩出一条绳子,迅速地缠绕到泥潭外的几株玉米杆上,这样他可以借助到绳子的力量,让我的身体慢慢地减缓了下陷速度。紧接着,这种角力进入到了僵持阶段,我没有再很明显的下陷,但江天纵也始终没有办法把我从里面拖出来。

这个时候我的小腿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触感,我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那好像是被一只手给拖拽住了的感觉。难道说这泥潭下面有活尸?这种可能性并不小,本身在这一片泥土之下就埋有不少尸体,有活尸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可是它这个时候偏偏拽住了我,这就让我非常的气愤,自己这运气也实在太背了些。它被埋藏在这片泥潭中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平日里哪有人会经过,结果我今天就当了这么一个倒霉蛋儿。

我对江天纵说道:“下面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小腿,估计这泥潭下面有一只活尸!”

江天纵却说道:“这哪是一只,应该是一群才对。”

他说完目光朝向这片泥潭的另一侧,我随之看去,那里已经有好几只手从泥潭里面伸出来,看数量确实只能说是一群了。就在我性命垂危的时刻,偏偏还遇上这些*烦,看来我今天的运气的确背到家了。

“你先对付那些活尸,我可以自己坚持一会儿。”我对江天纵说道,因为看到有两只活尸已经快要将腿从泥潭中拔出来,到时候它们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攻击江天纵的后背。

江天纵说道:“这些并不是活尸,只不过是遵循着本能的腐尸而已。那你先坚持一下,我会尽快解决掉它们,然后想办法救你出来。”

说完,江天纵放开抓着我的手,朝着那些腐尸走去。这些腐尸的确并不如活尸那样厉害,基本上除了看着有些吓人以外,并不是那么难对付,这对江天纵来说自然也不在话下。

只是在他去处理这些腐尸的时候,我因为失去了他的拖拽,整个人下陷的速度又加快起来。虽然我死命拽住了那条绑在玉米杆上面的绳子,可是光凭玉米杆的力量还不足以让我能够保持住现在的下陷程度。

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祷着江天纵能尽快处理完附近的腐尸回到我这里,我抓着绳子的手已经被勒得像是刀割一样疼,但我这个时候怎么敢放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