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忆伏在木头上胳膊都已僵硬,回首那茫茫大海,她也想不到自己能这么坚强。强振了精神后,符忆提醒姜启琳,“就快到了,加油。”

其实符忆的身边已经寂静了许多,可知道对姜启琳来说这水路早已突破了极限,口干舌燥的她几乎无力言语,只顾倚在木头上随波漂流。好半响才有气无力的回答:“我虽然拿过年级的游泳冠军,可现在我实在是游不动了,我们慢慢飘过去吧。”

靠符忆一人的意志恐怕也无法完成这么艰巨的逃亡,两人实际是在互相刺激中振作的。符忆只好故技重施了,“要能顺利飘过去还好,万一又飘回去了怎么办?还什么游泳冠军,人小牛皮大,你也挺虚伪的。”

“你爱信不信,总之我一点力气都挤不出来了。”姜启琳稍抬头,微睁眼睛,然后又伏下去。

“启琳,游吧,就快到沙滩了,就差那么几里了。天一亮他们发现我们不见了肯定会找到我们,如果再被抓回去想逃就更难了。”符忆苦嘴婆心继续对姜启琳做工作。

“要抓就抓吧,我哥一定会来救我的。”

最后关头可不能这么轻易放弃呀,符忆急得甩去身上的疲惫,冷笑着:“哈哈…,95后的年轻人?以后怎么当社会的主流?等我们这一辈撑起这份天空以后又该怎样?瞧瞧你们这一辈的生物,不思进取,任凭命运宰割又娇气的人渣给社会拖后腿,人类的悲哀啊。”

“欺负我是你的专长吗?打击了我一晚上,我已经有抗体了,没用的。总之我不会再跟你逃跑了,你这个讨厌鬼。”姜启琳毫无斗智,可心底却惦记着符忆的刺激。

符忆已经顾不上如何维系她们的关系了,非常时期非得用非常心理战术,必须想个方法激她前进,不然她自己也没有毅力游动那段路。突然符忆脑子里冒起一个毛骨悚然的画面,她心直口快的惊恐着说:“我们得快点离开,如果遇上鳄鱼怎么办?你知道它在水里的速度吗?到时我们就逃不掉了。”

姜启琳不以为然的稍睁开眼睛,然后蔑视的笑着:“哼,有没有常识啊?说你们能撑起一片天空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一点化都没有,鳄鱼会在海里出没吗?我发觉你好无知。”

符忆一个心急把姜启琳当三岁小孩来哄骗,谁知正好被她逮到机会攻击她那个年代,反驳了她刚才瞧不起新一代的理论。符忆一时羞愧难当,可性命攸关,由不得她多品味,忙转口,“我说错了,不是鳄鱼,是鲨鱼,血盆大口的大白鲨听过吗?”

见姜启琳爱理不理的轻视模样,符忆几乎热血沸腾,忍无可忍,气恼得张口便骂,以报说她无知之仇。“你这娇气的千金小姐,95后幼稚无知、野蛮轻浮的典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学无术还整天狗眼看人低,说什么冠军?哼,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孬种,游那么点距离就累了?妥协了?被人抓了去吓得只会哭,只会靠着别人来救。毫无斗智,毫无魄力,你光有这身皮囊却没有内涵,中看不中用。姜启琳别怪我欺负你,像你这么一个弱者就应该在大自然的进化中被淘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我真是瞧不起你,因为你只是一个漂亮的玩偶,活该被我欺负。难怪你总赢不了我了,现在你知道你哥为什么偏帮我了吧?因为你没用。”

符忆的讽刺实在不堪入耳,姜启琳虽无力前行,可她却使上仅有的那口气累积在目光上,仇恨的狠狠瞪着符忆,心想此仇不报非君子。口里赌气的说:“你骂吧,反正我是不会再游了。你那么有本事你游啊,别费力气在这讽刺我。”

“你——”符忆几乎气到吐血,七窍生烟,可干焦急却也不能一人拖着姜启琳走,因为她也实在耗尽肢力。

不远处的海面上几只跳跃的海豚在嬉闹,符忆心一慌,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想出一计,她故意恐惧的瞪着双眼,颤抖着声音嚷:“不会真这么巧吧?真的有鲨鱼?这次我可没骗你,想死你就自己等吧,再不游恐怕想不死都不行了,我先溜了。”说着符忆慌张的竟然撇开救命的木头,逃之夭夭。

由于符忆太出色的表现,姜启琳定眼一看类似鲨鱼一般的海豚竟信以为真,吓得涌起仅有的那股劲,也甩开木头,更拼命的向符忆身后游去。

人的潜能还真不可估量,姜启琳几乎一口气游到符忆的前头,慌的爬到沙滩上,将符忆远远的落在后头。而此时已赶在符忆前头的姜启琳嘴里不停的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在危险时刻就落下我,一定是想鲨鱼把我给吃了。”说着,她便倒在沙滩上不愿再起来。

符忆赶到她身边,累得双腿不听使唤,轻飘的身体也瘫在姜启琳旁边,可她却失声哑笑了,“哈哈…,你不是很有常识吗?那是海豚,不是鲨鱼。海豚是近海群居的动物,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你懂不懂啊?”

“我又被你骗了!”姜启琳有气无力的懊恼。

“想不想听常识啊?鲨鱼是一种在恐龙以前就存在的生物,它们没有骨骼,很少在近海出没,不过也不否认少数情况。当鲨鱼向人类袭击时候,海豚可是人们的救星哦,因为它们是群居动物,多数只海豚会一起向——”

“哎呀,你烦不烦啊?可不可以让我静一静啊?你怎么比我哥和林姨还啰嗦啊?”烦人的符忆在这个时候竟有心情讲故事,轮到姜启琳忍无可忍了,暗喻她是老人家。

符忆无奈收回不对时机的雅致,狗爬式的撑起身体,言归正传,“前面有个树林,我们还是进去躲一躲比较安全,可不能再被抓回去了。”符忆拖着毫无反应的姜启琳。姜启琳已经用尽所有能量,“真的走不动了,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都到这份上了要再被抓回去亏大了,走不动也得走,快起来。”

“有种你就再骗我一次吧,这回我绝对不会再上当了。”

“你游泳的技术那么差都能拿冠军真是没天理,走,回去我们比比,不然我怎么信你?”

“算了吧?老套的办法就别用了。”

“我答应过你哥好好保护你的,乖了,听话,等我们进了那片树林再好好休息好不好?”

任符忆怎么好言相劝,可姜启琳就是翻着白眼无力的摇头,只顾在沙滩上四脚朝天,任沙粒粘在又乱又潮湿的头发和衣服上,狼狈不堪。麻木的躯体已察不到一丝刺激,只想闭上双眼任凭天地处置。

“好吧,不走是吧?”符忆表面上似乎妥协,可她的语言却又是心理战争,“这位就是姜家千金小姐吗?姜启贤最宠爱的那宝贝妹妹?瞧你现在这个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完全是被海浪遗弃的腐烂的臭咸鱼,让人看见了真丢脸。不用说坏你哥面子,我都不信以后还有哪个男生会看上你这臭咸鱼?”

“你才臭咸鱼。”一听这话,姜启琳几乎暴怒。

“还想保存光鲜小姐的尊严就快点跟我走,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乖乖躲起来,别让自己这么糗的时候曝光于众,不然连你哥都认不出你这个德行。”

符忆说着自顾走在了前头,而姜启琳几乎倾泻着爬起来,随在后头大嚷,“符忆,你这个可恨的臭女人,我什么把柄都落到你手里,总有一天我要灭口,看你还怎么羞辱我。”

“能活着回到你哥身边再说吧?死丫头,小小年纪这么记仇,没得救了。”符忆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她的个性绝不向任何恶势力妥协,而姜启琳一个晚辈的娇纵她的阔量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至少她还是恩怨分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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