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连他也出了意外,我岂不等于害了一条性命嘛!”

杜荷笑道:“绳子给我吧,我下去,我会武功,也许无法带一个人上来,但自己上下却不是问题。”以他的轻功直接纵身飞下,这五六丈的距离根本就没有什么,但是上来却无能为力了。但只有有绳子借力,上下将是易如反掌。

行脚商人吓了一跳,忙道:“此事与无关吧!”

杜荷一笑:“确实无关,但我也不愿见到一个舍己救人的人就这样暴尸荒野,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吧,何况对我来说,这件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

行脚商人听杜荷说的自信,也知世上奇人无数,信了他的话,从货郎担里拿出了一条粗长的麻绳。这本是他买来打算用来捆扎屋顶的,相当的结实,在给杜荷之前,强调道:“小哥儿,我俩说好了啊,万一有个意外,可不许来找我?”

杜荷笑道:“放心就是了,不会有事的!”他接过麻绳,试了试韧度,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了一个越拉越紧,不拉就松的活结,纵身跃下了山崖,为了不惊世骇俗,在崖壁上点了点,这才下了崖底。

他以尽量做到不惊世骇俗了,但如此一手,还是让崖上的几人目瞪口呆。

杜荷这一下崖,入眼就见崖下白骨成堆,一眼望去竟不下三十几具,刻意闻了闻,除了有一股尸体腐烂的燥味,在左方还传来了一股血腥味,顺着血腥味走去,只见不远处的乱石堆里倒着一个人,大约在二十五六岁之间,一脸的血污,看不见面貌,在他的身下有着一大摊的血迹,心知他就应该是自己要找的人了,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出气多,入气少,人也已经昏迷,失去了意识。

杜荷手掌抵在他的胸口,将内力输些进去:自以内力给秦琼治好旧疾以后,他也研究过内力疗伤的技巧,有些心得,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想助他康复,但却发现他的内脏已经摔裂,无力回天了。

也许是受到内力的刺激,那人“噗”的一声,呕出了一口血,血中还含有一些肉屑,见到杜荷眼中透露出别样的神采,如回光返照一般,竟开口说话了:“这位兄台,我不行了。我怀里有三十银饼,拿十两给即墨县杜家杜飞的遗孀,余下的自己留着吧,告诉她们大哥杜翔对不起她……”他这话说完,还没有等杜荷说同意不同意,头一歪死了。

杜荷抓了抓后脑勺,似乎捡到一个麻烦,脑中回想着杜翔死前那祈求的眼神,心道:“也罢,就走这一趟。即墨濒海,大不了走海路,直达扬州。”想着将杜翔怀中的钱袋揣在了怀中,扶着他打算带着他上崖。

“叮咚”一声,脚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发出了古怪的脆响,低头一看,在脚边有一块巴掌腰牌似得东西黑乎乎的,好奇的将腰牌捡了起来,入手极沉,居然是玄铁铸就。

玄铁这东西古来有之,而且是来至天际,是天外陨石里蕴含的奇怪金属,比铁要重八九倍。兵器中只要蕴含着玄铁,质地将会上升好几个档次,若玄铁的成份多,就是神兵。李世民送给他的那把盘龙剑里面有蕴含着一些的玄铁。

杜荷执掌科技院,听工匠说过玄铁这玩意,但即便整个皇宫也不多见,这山崖下居然有这么大块的玄铁,难道正印了上说的,崖下有宝?

如此想着也不急上去了,将玄铁令牌藏在了胸口,在崖下收刮了一下。

武功秘籍没有,神兵利器也没有,但是银钱玉佩珠宝首饰这些东西却是不少,多是死人身上的财物。

杜荷可不是迂腐之人,他一向相信死者已矣,能为活着的人造福是最好不过了,一并收如囊中,赚了一个盆满钵溢。他并不缺钱,但将之赠送给穷人也好过在崖低烂掉的好!

背着杜翔爬上了山崖,众人见人已死,都是长吁短叹,都恨好人不长命,对于杜荷的本事也由衷的赞赏。

杜荷与那被救孩子的父亲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将杜翔埋了。

父亲与孩子连连向杜荷道谢,杜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牵马走开了。

出了武关,杜荷在商南的一家客栈中歇脚,躺在床上,手中却把玩着自己从崖下捡来的玄铁令牌,令牌显示的年岁已经很久了,上面精心雕砌着奇怪的图案,一面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在挥舞双剑,另一面也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不过不是舞剑而是在舞长凌。在两幅图案的下面分别有一句词。舞剑的哪一面刻着是“剑惊天下贯长虹”,舞长凌的那一面是“舞动四方地无声”。

“剑惊天下贯长虹,舞动四方地无声,好狂妄的一句诗,不知是什么剑,什么舞,如此了得,难道能比得上公孙大娘的剑舞?”杜荷脑中浮现出杜甫的那一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低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只可惜公孙大娘生在唐玄宗时期,不然就可以欣赏一下这传说中的剑舞了!”

将这玄铁令牌放在一旁,渐渐入睡。

第十一章借尸还魂

第十一章借尸还魂

河南道莱州即墨县!

即墨县是濒海的一座小县,也是一座无人不知的小县。能够出名的的缘由不是县里出了什么大人物,而是因为酒,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流传的酒……即墨老酒。

这种酒以悠久的历史、独特的酿造工艺和典型的地方风味,受到人们的喜爱和赞誉。杜荷初到这即墨后也尝试的喝过几口,发现酒液清亮透明,酒香浓郁,口味醇厚,微苦而余香不绝,非常的不错,无怪能够流传千年,经久不衰。

此时杜荷正好狩猎归来,身斜披了一块兽皮,背着一张捕猎的长弓,手中拿着一杆铁叉,衣服标准的猎户打扮。背上还背了五只长长的毛羽在风中猎猎发抖的锦鸡,还有一条獐子,足足有三十多斤。

来到城西的平民小巷,杜荷走进了一家三室一厅的民居内。屋子很小只有一个小院子和几间房,左边是花圃,右边是一小块菜地,是标准百姓的居社。

这时,隔壁走出了一个年过七旬,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见杜荷正拉开篱笆,亲热的呼唤:“呦,翔娃子回来了,来,到奶奶这里来吃饭,奶奶这里有些剩菜剩饭随便吃吃就是了,别计较!”

杜荷笑道:“王奶奶别客气了,今日收获不错,我将锦鸡洗洗,等会给送一只过去!”他笑着推开了房门,长长吐了口气,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融入了新环境,成为另一个人了!

当初在来到即墨县的时候,杜荷根据死者的要求找到了杜飞的家,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

细问之下,才明白一切原委。

原来杜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人家,但双亲早亡,兄弟两人,一一武,相依为命。好武叫杜翔,好叫杜飞。十五岁那年,杜翔让异人看中,离乡学艺,将祖业都交给了弟弟杜飞,一去十数年,渺无音讯。

杜飞持家有道,在家乡落地生根,娶妻生子,日子过的还算滋润,但在两年前,杜飞得了怪病,为了给他治病,他的夫人耗光了所有的家财,最后依旧无法保住杜飞,因病逝世。

他的夫人也因丈夫的病而拖累,心力交瘁,身体极差,母子两人连生活都无法维持,靠乡里的人接济度日。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在几个月前,母子二人北上投亲去了。

杜荷心想:“一定是杜翔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家里的情况,所以身揣银钱,急急赶回。但不想在路上发生了意外。他知世间人心险恶,担心自己私吞了。所以才提出给自己二十银饼,希望自己能够替他完成心愿。”

想到这里,杜荷冷冷一笑,这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不过当时的情形如此想也怪不得他。

面对这番情况,杜荷也不知如何是好,来到即墨已经算是耽搁行程了,难道还要自己北上寻人不成,当即摇了摇头,却也拿定主意,即然自己已经收了这银子,在怎么样也要送到,只要问清杜飞夫人的去处,立刻动用驿站快马修长安,让罗通来处理此事。

他敲响了隔壁的门,询问杜家遗孀遗孤的下落。

出来的正是那位白发苍苍的王奶奶,听杜荷询问杜飞夫妇的消息,那昏花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他,瞪了他半响,在脑中搜索了好一阵子才道:“是翔娃子吧!呀,来晚拉!飞娃子早已经去啦,孤儿寡母也北上寻亲去啦。唉,那女娃带着一个小娃儿也怪不容易的,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杜荷给眼前的王奶奶雷了个里焦外嫩,自己虽然打扮成了二十左右的样子,但跟杜翔比起来那差距也太大了些吧!

他却不知当年杜翔离开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在古代十五岁的块头能有多大?这一别十数年,谁还认得出他来。

杜荷本打算说自己不是杜翔,但转念一想,心中一动,却有了定计:自己正缺一个身份,一个不让人怀疑的身份,不如就将错就错,成为这个杜翔,也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在江南混迹,不让他人怀疑。

于是,他就乔装成了杜翔,在即墨落脚!

这做戏做套,杜荷深知这个道理,他即然成了杜翔,就必须了解家乡,了解杜家人,了解杜翔。

那个王奶奶曾经是杜翔、杜飞父亲的奶娘,在杜家地位很高,也一直视杜翔、杜飞为孙子,关于杜家兄弟的一切,杜翔大多都是从她的嘴里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