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些药,按时给孩子服用,要不了几天就能康复了。”

周大夫给那昏迷的孩子针灸完,和蔼可亲地对妇人说。

“多谢大夫,多谢小姐,等小丰醒了我让他给你们磕头。”

担忧紧张的妇人松了口气,不禁喜极而泣,不停地朝姜君和周大夫鞠躬。

姜君扶住她,“大姐,你暂时在医馆住几天,等小丰病好了,我再送你去吕家庄。”

方才在马车上姜君已经想过了,乡下事忙,常常顾不上吃饭,就在田地吃些干粮凑合着。

不如在学塾里另辟一间屋子,让这妇人带着孩子住进去,每日给学塾里的孩子做一顿午饭,再负责打扫学塾。

如此一来,妇人有了个容身之所,学塾里的孩子也方便了许多,不至于饿肚子。

“都听小姐的,都听小姐的。”

妇人用力点点头,擦干了眼泪。

她和小丰一路乞讨,风餐露宿朝不保夕,别说容身之所了,就算给她几个馒头,也是天大的恩德。

所以面对姜君的盛情,她有些手足无措。

青黛从后院走了出来,“我和娘做了些吃的,来吃点吧。”

方才听妇人说她和小丰两天没吃东西了,所以一到医馆,她便去厨房忙活了。

“大柱!”周大夫擦擦手,朝后院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

随着几声应诺,满头大汗的大柱从后院跑了出来。

他看到姜君,笑嘻嘻地问:“姜小姐怎么来了?”

周大夫敲了一下他的头,板起了脸:“不该你管的少管,将这孩子抱到你房里歇着,先别干活了,守着点。”

“师父你学变脸的啊?刚还乐呵呵的,一见到我就凶起来了。”

大柱摸了摸自己的头,见他师父马上就要吹胡子瞪眼,连忙抱起小丰往后院住处走去。

姜君见大柱与周大夫相处融洽,欣慰地笑了笑:“周大夫,大柱没给你添麻烦吧?”

“这孩子机灵,人也勤快,不单单医馆的事帮着做,你周大娘后院的事,他也抢着去做。”

周大夫抚摸着胡须,咧开嘴笑着夸赞起来。

青黛见状,对姜君行了行礼,“还得多谢小姐帮爹娘找了个得力的伙计。”

“好说,以后多做些好吃的便是。”姜君弯着眼睛笑了笑,扭头去招呼妇人,“大姐,去吃饭吧。”

“欸。”妇人木讷地点点头,饥肠辘辘的肚子容不得她客套。

在聊天中姜君得知妇人夫家姓张,她丈夫被流寇杀死后,家中年迈的公婆因经受不起打击,再加上饥荒,先后病死。

“张大姐,按照你所说的,楚州难民应该不少,他们又逃去了哪里呢?”

姜君不解地问,她在泽阳从来没听说过哪里有难民。

虽然看刘瑾戈批阅的公上提到了灾荒字样,但却无只言片语提到有难民,只说灾荒不甚严重,下拨赈灾粮即可缓解。

如果张氏所说属实,那就是地方官从中作祟,隐瞒不报了。

张氏扒拉饭菜的筷子停了停,凄苦地叹了口气,“逃不出来的,官府的人不让我们出城,说是怕流寇伤到我们。”

“那你是如何出来的?”

对于官府的措辞,姜君当然是不信的。

所谓的流寇伤人只是借口,封闭州府肯定是怕难民之事被朝廷知道。

张氏听到这个问题,筷子“啪啦”一声掉到了地上,两行清泪从她刚哭完的眼睛流淌出来。